两年外出得多,我还真有点野了心。”

杨七娘又笑着介绍了广州的许多不同之处:这里因为人口渐渐增多,所以林中冕组织,开始在旧城南边重筑城墙,开辟新城,还特地从京城把样式雷给请来画了图,准备将众衙门搬迁一多半过去,因此那边的地都特别好卖,光是卖田地都已经把建城的钱给赚回来了。还有许多水手在这里安家落户,想要归化,朝廷却迟迟没有个态度,又及此地几乎已经没有宵禁可言,许多约定俗成的夜市几乎是从不歇业,就连城门晚上也是开的,一样有人驻守等等。蕙娘听了,亦对广州发生浓厚兴趣: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要比京城快得多,高效得多,也富有得多了。

“宜春号在广州的分号,每年规模也在逐渐扩大。”她便对杨七娘提起,“尤其现在南洋和我们贸易也多了,广州号几乎要比苏州号更加繁忙,十几年前,谁能想得到今天?世事如棋局局新,真乃信语。真不知五十年、一百年后,广州又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的确是谁都不知道了。”杨七娘也点了点头。蕙娘不禁失笑,“难不成原来有人知道不成?”

杨七娘笑道,“我可没这么说。”

她又说,“昨日有一艘船到港,运来了一批泰西人用的橡胶轮胎,听说能比木轮胎好用一些,在水泥地上走更稳当。是以知道我们新城都造的是水泥地,就有些机灵的商人贩来卖,也献给我好些。不过这要令人改造马车才能用,他们已经去造了。说不准几日内就能用上,到时候,咱们再忙也出去逛逛,看看珠江的夜景,现在江边到了晚上很热闹,那里凉快嘛……有许多人便在那里摆摊卖夜点,挺有意思的。”

蕙娘亦觉十分好奇,忙打听了橡胶究竟是什么东西,又问了这轮胎的变化,得知是拿橡胶做的实心轮胎,卖得很贵,便道,“这东西进回来,怕也只有我们这样人家用得起了。”

“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进来。咱们的茶叶和瓷器到了外国,也都是有钱人家用的。”杨七娘笑着说,“不过,茶叶和瓷器的奥秘,他们学不去,可这轮胎么,只要找到橡胶产地,再经过几番试验,我们却很容易造出仿品。——我给这种行为起了个名字,叫做山寨。可惜升鸾嫌不好听,不许我用。”

“没这么容易吧。”蕙娘有些不以为然,“人家从海外千里迢迢地带了这东西来,且不说配方、制造了,就是这个原料像是也听说大秦有出产——”

杨七娘开了个盒子,拿起一个小球抛给蕙娘,蕙娘接在手里,捏了捏,见这物事泛黑又有些弹性,因便奇道,“这就是你说的橡胶么?”

杨七娘点头道,“是,这东西在南洋有不少,都是泰西人引进种植的,现在的南洋,几乎是他们的种植园了。”

蕙娘不禁骇笑道,“还有此事?那万一得了配方,西洋人岂不是再无利可图了?”

“谁说不是呢。”杨七娘摊了摊手,“他们都自以为我们毫不知情呢。好多生意都是靠这样赚钱呢,尤其是跨海的贸易,就靠这个——嗯,这个信息的不对称。”

蕙娘亦是眼睛一亮,点头道,“不错,你这道理说得是简明扼要。看来,你要去做生意,也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两人相视一笑,均觉投缘,杨七娘又问蕙娘出海的见闻,蕙娘便给她说了些自己在江户城的见识。连去吉原的事都说出来,杨七娘听得乐不可支,非但并不吃惊,还拊掌大笑道,“有意思,如我在船上,必定和你一道过去。”

说话间已到了晚饭时分,院中脚步轻响,许凤佳回了屋,手里还抱了个许三柔。杨七娘起身迎上,竟掂起脚在许凤佳下颚上落下一吻,又亲了三柔一下,笑道,“你回来啦。”

饶是蕙娘也非一般女子,看她大胆的表现,仍有些不自在。许凤佳看了蕙娘一眼,麦芽色的脸膛都要红透了,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嗯,回来了。”便和蕙娘问好。

蕙娘亦是会心一笑,便起身告辞,才出了屋门,就听见许凤佳的声音飘了出来。“杨棋,你也太过火了吧——”

杨七娘的声音里带了笑意,不疾不徐、软软甜甜的,“你是不喜欢我亲你喽?”

许凤佳的声音里浸透了窘迫,“这不是当着人家的面吗……”

许三柔的笑声传了出来,“娘你又戏弄爹。”她贴心地道,“爹别窘啦,伯母可不会介意这个,跌不了您的面子。”

“说的又不是面子的事——”许凤佳好像被这对母女折腾得不浅,蕙娘亦不禁摇头一笑,方才加快脚步,回了自己居住的客院。歪哥、乖哥也已回了屋子,正缠着权仲白,埋怨他刚才出去游荡没有带着自己。

权仲白道,“谁去游荡啦,我去同和堂抓药好么。”说着,正好丫头们送了四碗汤药进来,他便嘱咐她道,“你们也都有份的,一会记得去领了来喝。”

他虽没解释,蕙娘却知道他出去同和堂,除了抓药、逛街以外,多少也是让同和堂的人知道自己等人已经到了广州,告诉权世仁可以过来探望的意思。因笑道,“知道你来,他们都开心呢吧,你这次次过来,同和堂的生意都得好上一大截。”

权仲白全国义诊都是带发药的,唯独在广州,因为广州游民很少,大部分人都算是衣食无忧,因此他虽然还做义诊,却只是开药方了。同和堂的生意自然因此会迎来一波好行情,这件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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