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他却并未否认两人的提议,而是沉吟道,“现在那个地方,诸侯藩王的势力最多,所谓国主,不过是徒有其名而已。先发国书,争都不知要争几个月……”
蕙娘和封锦到底不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杨七娘却嗔道,“表哥,你别一边骂我们心狠,一边用我们的策略好不好?”
她站起身,笑吟吟地道,“我不搭理你们了,越性连这个主意都不算是我出的,只是蕙妹妹的点子。”
蕙娘道,“哦,这又赖到我头上了?你们两人一个搭台一个唱戏的,只是要给我扣屎盆子么?那我还不捧场了呢。横竖我也没受朝廷的俸禄,仲白亦是个闲散的人,说走就走,都不带有二话的。”
封锦和杨七娘对视了一眼,杨七娘站住脚笑道,“嗳,闹起脾气了。水泥的配方不要了吗?”
蕙娘知道自己对水泥大感兴趣的举动,估计是没瞒过杨七娘,不由气道,“哪有你这样公私不分的。”
话说出口,以她的城府,亦不禁面上一红,方才若无其事地岔开道,“既然定了这个策略,不若就来勘测地方吧。就探子们发回的报告来看,安南、暹罗、高棉,彼此正征战不休,并不太适合选择,倒是吕宋空地还多,不过那里全境都在弗朗机人的控制之下……”
现在要选地了,众人一番总结,这才发觉虽说各路泰西人还没有全面统治南洋诸国的意思,但也有许多国家的朝廷已经是名存实亡,只能接受泰西人的蹂躏,而能顶住泰西人侵略的,又都是那些朝廷强而有力的国家,想要轻描淡写地先行占地,多半只会激化事态——这块地,的确还真的不大好选。
这选址虽然还是纸上谈兵,但却是十分重要的决策,封锦和蕙娘两人无法下定决心,到后来竟要把许凤佳、林中冕这两个一文一武的大管家拉来参赞,连权仲白和杨七娘都帮着一道整理资料。杨七娘十分擅长文书工作,帮着众人拟了一张表,把势力分布、地理位置都标了出来。众人围着一张表出了半日的神,许凤佳道,“我看,要找出那么一块可以先占了再和南洋本土朝廷联络的土地,实在是有点难。”
林中冕亦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不错,真有这样肥沃无人的土地,当地土人怎么也会过去几个的。除非要从荒地开垦,但那样的话,花费的时间就多了。”
他不禁又瞅了蕙娘一眼——此人和封锦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封锦毫不在意蕙娘的美色,林中冕却是一见蕙娘便惊为天人,差点没当场失态。还是看在权仲白就在一边,才没盯着蕙娘直看——又正色道,“我刚才看到婆罗洲一带的探子回报,恍惚看到那一带动乱频频,好像他们的殖民者国势已经衰微,有些自顾不暇了,又要排挤当地的华人……嗯,叫什么来着?排挤当地的华人公司,那里本来住了有两万多华人,正在打仗呢,双方摩擦频频,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在座的可以说没有一人是政坛初哥,均都明白了林中冕言下之意,许凤佳长长地哼了一声,意兴阑珊般道,“这个婆罗洲,就是从前所说的渤泥国吧?的确离我们也不远,那里的土地,是否适合耕种呢?”
杨七娘查看了一下表格,道,“那里就是以农业、矿产为主的,当地土人不是种地,就是在荷兰人——他们的殖民国——手下做矿工,林兄说的那些华人,也是在当地开矿业公司的,就是因为他们也采矿,荷兰人想把他们排挤走,这才打起来了。”
林中冕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般道,“大秦眼皮底下,也容这些跳梁小丑逞威?婆罗洲离大秦这么近,这些华人,难道就不是大秦的子民了?敢欺负我大秦的子民,是瞧不起我们的天威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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