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后没了,大陈留着也没意思,索性,亡了吧。
每每思及此,杨天媚就愈发的不甘,明明是她母亲更好,可她父皇却因为一个病秧子亡国了。手下布菜的动作不停,心里却过了一遍又一遍的心思。这和话本里说的不一样,皇后就应该是个后院管家婆,是后宫保姆,怎么能得到真爱。
陈后是,温琤亦是。
她不动声色的挑了青菜放到温琤的小碟里,眼睛一扫对面侍候温佳用饭的盈盈,压了压心里火气,又勤快的舀了糯米粥,口中道:“妾瞧着娘娘用的菜色极淡,这糯米粥配菜,确实是再好不过了。”
温佳有些不满的挑眉,觉得杨天媚此人十分没有规矩,哪有一个妾主动开口说话的。但是看温琤笑的温和,温佳也就垂下了眼来。
“最近几日本宫不爱吃那些荤菜了,看着怪油腻的,吃的清淡点好。”
杨天媚便说:“娘娘可是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哪里。”温琤唇角勾笑,“你担心本宫,本宫心里清楚。”
杨天媚低头一笑,好不温婉。
不知道的还要以为这俩人关系又多好,可温佳知道,杨天媚这是想试探阿姐,也不知阿姐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这里。有时候阿姐的想法做法,确实是她一时半会儿猜不透的。
用过晚膳后,温佳先行离开,临走时还警惕的瞥了眼杨天媚。
杨天媚被留下陪温琤说话。
温琤用了一盏茶水,杨天媚坐在椅子上颇有几分坐立不安。
“有句话,本宫其实早就想对你说了。”
杨天媚垂头不语,温琤语气有些不如方才温和,带了威势。
“本宫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是也清楚,同样,你是什么样的人,本宫也清楚。”温琤斜睨了她一眼,“你今日到本宫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本宫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杨天媚眸色微变,微微抬起头来,笑的一派温柔,“娘娘这是什么话,妾是因为江太妃所犯之过,过意不去,特来请罪。”一顿,“幸而娘娘不嫌弃,给了妾赎罪的机会。”
温琤歪头一笑,发上步摇轻轻摇晃,晃的她眼睛有几分疼,但是最刺眼的还是温琤一脸毫不在意的微笑,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感到危机感?真正的正视她?
“这地方以往叫甘泉宫。”温琤道,一字一句,“晋朝开国之前,这座皇宫经历了五朝,听闻有朝皇帝贪生怕死,在这皇宫地下打通了无数条暗道,你猜猜,以前的甘泉宫通往外面的暗道在那里。”
杨天媚笑着,佯装不懂,“娘娘,您说的这些,妾委实是不懂。那些朝代皇帝的事情,岂是妾一介小女子能有所接触的。”
温琤就笑,“言之有理。”她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江太妃犯的事,你说本宫该怎么判呢?”
杨天媚一挑眉,说:“江太妃已是死路一条,但是具体的,难道不应该陛下来判。”
“你说的是。”温琤手里把玩着一枚玉牌,走到她跟前,“好像本宫干政到都已经习惯了是不是。”
“娘娘哪里话。”杨天媚微微笑着,很是平和恭敬。
温琤莞尔一笑,也不多说话。几步走到主座上坐下,用了一口茶水,才说:“天儿也不早了,你还没用晚膳,本宫就不留你了。”
杨天媚起身,福了一下,突然又张口,“娘娘,其实,妾这里也有一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吧。”
杨天媚谢恩,柔和的声音缓缓而出,“彼时大陈亡国,妾求生*强烈,曾做了不少错事,如今一想起来,还觉得对不住娘娘。入了陛下的后宫,妾也曾想到得到陛下的宠爱,后来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没了这想法了。”一顿,“有时候,妾就在想,若是那时妾逃出了皇宫,现在的生活会不会与现在大不相同。”声音越来越平静,“妾以往为公主,受到的皇家教育,皆是贤后流传千古妖后遗臭万年,妾是真心希望娘娘能过的好的。”
温琤面不改色,瞧着她说:“若是有可能的话,本宫也想抛弃这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名,和陛下做一对寻常夫妻。可是,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啊。”
“本宫和贤挂不上勾,离妖也有些距离,但是和宠,是真真正正对着的。”
闻言,杨天媚懂了,福身退下,眸里不由得浮出极重的不甘之色。后面的温琤瞧着她的背影,眼里的笑意逐渐化为了层层冷意。
作者有话要说:杨天媚:话本里说当皇后的永远得不到真爱
话本:怪我喽?
史书: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