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昆打了败仗死了,怀藏真接替了他的位置,打了胜仗,凯旋回归。他是平远侯府世子,平远侯府的爵位是世袭制,并非终身制,所以将来是要承爵的,等老侯爷怀震南归天了,怀藏真就是下一任侯爷。
该怎么赏赐怀藏真呢?皇帝费起了脑筋。侯爷的爵位是迟早的问题,虽然现在还没继承,人人都喊怀藏真小侯爷了,再给他加官进爵,难道还能让儿子大过老子去?这可不行,他怀家有一个侯爷就行了,难道还能再出一个侯爷不成?那样一来,不是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到他家去了?
皇帝向来最懂得制衡,他一向深谙此道,这么多年来,没有让大夏朝哪个家族的权力过于集中,一山不容二虎,这大夏,是他萧家的天下,任何人也不能沾指,哪怕是一点点萌芽,也不能让它滋生!
但是怀家是忠臣,这一点皇帝很明白,对忠臣是要拉拢的,怀藏真又是大夏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文武双全,熟读兵书,继承了老侯爷怀震南一身衣钵,且有青出于蓝之势,怀家,是大夏国不可多得的栋梁,这样的臣子,不能不赏!
赏得重了,皇帝自己心忧,赏得轻了,皇帝拿不出手,这事还真是为难了。就在皇帝为难时,一封密报先于凯旋的大军入了京,皇帝一看密报,心中大喜,这真是瞌睡来了遇枕头,送上门的好事啊!
“哈哈哈!冯氏女这次可说是为朕解了难题,当记一大功!”
皇后见到皇帝高兴的样子,不禁好奇,她与皇帝结发夫妻,伉俪情深,后宫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甚得皇帝敬重,皇帝有为难事时,这位聪慧的皇后也能帮着出些主意,所以关于怀藏真的事皇帝也没瞒她,甚至让她帮着想法子。这些日子以来,皇帝烦忧的事,可不就这么一桩?于是皇后好奇,遂问道:“皇上,那冯氏女难道能解君之忧?”
“可不是!”皇帝将密报递给了皇后,第一页写的,自是冯氏月英的壮举,一介弱质女流,竟然冲入军营,要与众将士一同上战场,为父报仇,皇后边看边夸赞道:“真乃烈女,孝行可嘉,冯昆将军为国捐躯,他的女儿,皇上该厚赏才是!”
皇帝笑道:“梓潼接着往下看。”
皇后翻页再看,看到后面,眼睛越睁越大,惶然抬头道:“这……岂有此理!本宫还夸此女纯孝至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皇上,此事会不会有误?”
“绝对无误,朕手下的人,可不敢对朕撒谎!再说当事人这就进京了,一查便知。”
“皇上,若此事当真,还请看在冯昆的面上,从轻发落!她父亲新丧,正是伤心,那怀藏真少年英俊,又是怜香惜玉之人,想是劝慰她之余,两人生了感情,这才做下错事,听说怀藏真与简氏之女琴瑟和鸣,曾许过她终生只得一妻,若是他事后不认此事,只怕这冯月英也……”
皇帝闻言,笑得越发高深莫测,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梓潼,你向来最能明白朕,朕先前说冯氏女有功,又如何会发落于她!朕正愁不知拿什么赏这怀藏真,这下正好,朕要让他明白,他是立了大功,不过也同样犯了错,功过相抵,这下朕不用再为难了!”
于是,本来打算给冯氏族人的封赏被皇帝收回,所有的封赏都落到了冯月英的头上,旨意颁下,她成了大夏的婉和公主。
皇后至此方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怀藏真与冯月英若是你情我愿,人家不声张,旁人也没办法不是,说到底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冯家不管的话,旁人就算有证据也只能说说闲话,而且皇帝的密探也没有当场把住把柄,没准说出来也没人信,还道这是诬谄忠良之后。但是现在冯月英摇身一变成了公主,那皇帝就可以明正言顺地管她的事了,冯月英的婚事,也成了皇家的事,怀藏真不管是要人也好,还是想隐瞒也好,都不可能顺了他的意思!
怀藏真不知京里的皇帝已经挖了个大坑,等着他跳进去。一路南下,身后的马车里坐着冯月英,那个再次搅动他心湖的女子,偶尔回头,能看到她掀了车帘探出头来痴痴凝望着他,两人目光接触,都会情不自禁地粘住,不忍稍离。
每当此时,他都会还她一个微笑。不过越靠近京城,怀藏真的心中越是烦闷,他不知道回到家中,该如何对简五娘提起这件事,当年对她承诺时,他是真诚的,他以为此生唯有那小小的姑娘让他有要呵护一生的冲动,唯有她才能带给他那种少年独有的微妙情怀,那时的他,不知道在三年后的某一天,会遇到一个外表娇弱,内心如火的女子,和她在一起,让他有一种仿若杀入千军万马的激情,那是简五娘不曾带给他的。
五娘那么善良,她应该会同意的吧?怀藏真想着,突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一点。他承诺此生唯有简五娘一个妻子,是妻子,那么……月英可以为妾,她们都是一样的善良,她们都那么爱他,应该……会好好相处吧!
马蹄声声,少年将军入了京,他与冯月英在皇城外分了手,他得回家换洗整装,才能进宫接受皇帝召见,这是规矩,衣衫不整,可是对皇帝的大不敬!而冯月英则被宫里派来的人迎了进宫,说是皇太后要见她,皇太后不姓冯,却与冯家有着那么一层关系,虽然这关系远得不能再远了,不过人家现在怜惜孤女,要见见冯月英也无可厚非。
知道太后召见,冯月英有些激动,恋恋不舍地别过怀藏真,跟着前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