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乔小北和容澜出现在乔家门口。一个高大,笔挺的西装撑得人看起来更加伟岸如山;一个娇小,咖啡色的长外套让人感觉特别的温暖。
可是该死的让人觉得特别相衬。
颜如意开了大门,瞅着面前年轻的一对男女,给女儿一个欣慰的笑容,研究的目光落在容澜身上。扬眉,皱眉,盯了好一会,忘了请人进屋。还是在客厅里看报纸的乔天洪吩咐:“如意,还不让人进来?”
“哦?是哦是哦。请进请进。”颜如意这才回这神来,接过女儿手中的行李袋。向后大退一步,让两个年轻人进来。
乔小北先一步进来了,可一转身,半关了门。黑白分明的眸子似笑似笑地瞅着门口的大男人,她只够他腋窝高,只看到了他的黑西装的第二颗纽扣:“多谢容先生相送。我已经到家,再见!”
“小北?”颜如意在后面看不大懂。貌似女儿在打发人走是不是?可刚刚看到门口站在一起的两人还郎才女貌的感觉呢!那一瞬间她觉得女儿是该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扬眉,似笑非笑,久伤初愈的容澜黑瞳落在她小巧的鼻尖:“过河拆桥?”
“哦?”乔小北浅浅一笑,指着楼上,“你救的人在上面一层楼,可以去索要报酬。路瑶不会亏待你的。”就是不许他进。他一进来,父亲可就和他没完没了。父亲的心思她比谁都明白啊!
“小北!”才说着,乔天洪严厉的声音就传来。
“88。”乔小北赶紧关门。可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进门。长手长脚的男人体力超好,就是久伤初愈,也是几个乔小北没法对抗得了的。一伸手,他人已进来。而且那模样相当气定神闲,好象回自己家一样。
当然了,他早就说明他是来拜见高堂的……
脸皮厚得像牛皮,说她父母是他高堂。前一阵子那个落寞的容澜去哪了?
瞪他。结果父亲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几分警告几分劝慰。
暗暗叹息着,乔小北放开手,大步朝自己房间走去。他要进来就进来吧,和父亲忘年交不关她的事。不过这也不行,乔天洪喊住了女儿:“小北过来。”
唉,逃不掉了。乔小北慢吞吞地回来,陪着他们一起坐到沙发上。
乔天洪不急不忙地摆好象棋,和容澜一起下。父亲是老将出马,容澜是后起之秀。乔小北看了半天,这两人一盘棋局仍是僵持不下,胜负难分。
照这样下棋,下到午餐过了到晚餐也是没法下完的。
乔天洪呵呵笑了,大力地一拍容澜肩头:“好样的!是个懂得布局的人,难怪当年东方寿林那种老江湖也败在容澜手里。容澜这一等功可不是盖的。”
乔天洪一笑,乔小北就翻白眼。唉,她一心为公的父亲!看容澜是哪儿看哪儿好呀!
“首长过奖。”容澜不再是冰山东方澜,但习惯使然,不习惯大笑,可唇角的翘起已经令人惊艳。
“其实要是原来直接在军队待下去,容澜十年后一定是员大将。”乔天洪夸奖。
容澜摇头:“当今太平,大将大多闲置。不如做一道地的父母官,还能多做几样实事。”
“说得是。”乔天洪哈哈大笑,一捶容澜肩头,更加投机,“想做实事,还是做脚踏实地的父母官为好。毕竟现在要找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也不容易。”
“爸,我回房了。”他们说他们的大事好了,关她什么事?她要回房。
“等等……”乔天洪阻止女儿,扬头朝妻子喊,“有客人在,多做几个菜。”
“知道了。”从厨房传来颜如意的声音,“马上就好。”
回头,乔天洪瞅了瞅女儿,放下手中的棋子,靠在沙发上。如炬的目光分别在女儿和容澜身上游移。人家是岳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他是岳父大人看女婿,越看越得意。
“爸——”想也知道父亲会说什么,乔小北先下手为强。云皓天那里是颗不定时炸弹,许多事还没理清,她的未来还是个梦。父亲现在不能为她下结论。
“小北!”乔天洪相当严肃,声音低沉,“你认为容澜哪里配不上你?”
这可说来话长了。乔小北摇头,她从来没有觉得他哪里配不上她,只有她配不上他的份。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现在根本就不能用配不配得上来评论。
她浅浅一笑:“爸,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爸你也看到了,乔浪坚决不肯要他做爸爸。”
摇头,乔天洪凝紧自己的女儿,蹙眉,眉间深深的“川”字。他抽起了烟,好一会儿才又摇头:“你自己想想,这么多年你没有结婚是为了什么?年年说要替小浪找爸爸,说了那么多年今年才开始行动。小北,就算有误会,如今两人年纪都不小,可以摊开来说。何况这么多年两人也够冷静了。容澜的为人我清楚得很,就算当年形势所迫左右为难,也绝对不会真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来。”
“啊?”可貌似他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乔小北眼眸瞅着自己的膝盖,“爸,我的为人爸也应该清楚。”
“当然清楚。倔强,闷葫芦,自以为是。走到大街上和大伙儿一样,没什么特色,想找也没办法找出来。”乔天洪不留情面地评价女儿。
脸上伪装的笑容险些挂不住。父亲是一心想说服她,连她的缺点全给数落上了。可是该死的,好象这确实都是她的缺点……
咬牙,多少有些难堪,皱眉,不知不觉瞄向旁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