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心里堵得难受,听小星星这样说,乔小北忍不住噗哧笑了。
乔小北一笑,容澜自然而然展颜。悄悄朝儿子眨眨眼,可惜吃了个闭门羹,小星星非常有骨气地不理他。
人的崇拜也是有保鲜期的。
小娃娃当真很受伤,挺着小小的身子嘟着小嘴儿,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的大挂钟。
无视老爸。
这娃娃身上没有委屈求全的那种说法。除了向前冲还是向前冲,横竖越看越像容澜的牛脾气。
暗暗叹息,漾开浅浅的笑容,乔小北握紧儿子的手:“宝贝,你一直是妈妈的宝贝呀!”
小娃娃太伤心了,不领情,哼都不哼一声,眉毛都懒得皱下。
“宝贝不理妈妈的话,妈妈会很伤心的。”深呼吸,乔小北努力谦和温柔地哄着儿子,哀兵政策都用上了。
“可是我不是他的宝贝!”指控容澜,气得小小的手指尖儿颤抖。小娃娃脸儿憋红。
翻翻白眼,乔小北哭笑不得。这世上没有谁敢明目张胆得罪容澜,估计以后也没人敢得罪小娃娃了。一对记仇的父子。
瞄瞄容澜,想起甄爱妮的事就没法给他一个好脸色。一句话也不说,乔小北把儿子塞进容澜怀里,走开。
“姐——”乔子杰可怜兮兮地近拢来。
“要我再加三个月么?”没好气地问弟弟。
“姐,那我先走一步了。”乔子杰这回可不敢当玩笑,赶紧溜。声音从外面传来,“姐,小星星嘴里起火泡泡了,我带了绿豆来。”
“啊?”急忙又抱过孩子,果然舌尖上泛白。真是,才带一个晚上就成这样。
她抱着打量孩子,容澜在后面伸过手臂:“小北,这家伙挺沉。给我。”
“你……”孩子有脾气,她也有,“容先生该去上班了。”哪有做爸爸的这样对孩子的,这么小就打击人家。
“小北,我们的蜜月……”哪会去上班。瞅瞅妻子的脸,容澜努力让一张脸温和些。
“那公司怎么办呢?”她不愠不火,似笑非笑。
“公司……好办。”忽然大步转身,容澜抓起电话,“莫二,三个小时内必须给我赶到北澜,要不然以后都别上北澜了……别跟我说你老婆儿子。你要是三个小时之内没在北澜坐镇,说好的二成股份我就咔……”
“马上来,马上来。”一提股份,莫二立即忘了杜心心,马上应承。
乔小北憋气儿:“一群男人!”
一个个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却一个比一个更不懂女人心。
放下电话,容澜瞄瞄她:“小北——”
才没人答应他。乔小北努力让儿子消气儿。这娃娃很少生气,一生气十头牛都拉不转。
“妈咪我去看鱼儿……”娃娃果然还在生气,连妈妈都不想理,只想自个躲起来。
放开,容星原飞也似地从两人面前跑开。
“以后不许凶宝贝!”直起腰,她瞪他。
他却理直气壮:“本来你才是我宝贝。星原得长成男子汉。”
头痛!乔小北无力仰首,瞅着他认真的模样,当真不知道要如何好了。申吟:“你就是喊一句儿子宝贝又有什么关系?”
“别喊乱了。要不然改喊你——心肝?”他一本正经试探。
这男人!乔小北瞪了半天,最后苦笑。好吧,她已经淡定了,可是他心头上还有阴影,时有患得患失的感觉。常常神经兮兮。
都怪她那一巴掌。男人的自尊经不起一巴掌。
他双手悄悄伸过她脑腋下,悄悄拥紧她纤腰:“我要是不报这仇,我妻子才该生气。”
这话说得呀……乔小北抹眼泪了,经过这么多磨难,他才懂得自己是祸水,懂得下意识离女人远些。可是……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还是被他给害了呀。
容澜眯眼瞄瞄,眉又挑高:“瞧云弈都三十六岁高龄了,还不让人家尝尝鲜。我以为这正是小北想要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乔小北真拿这男人没办法:“我是希望他快点成家,可也得找个想和他过一辈子的。”
“那我们想办法让他们过一辈子好了。”他眯眼,一本正经,似乎真当国家大事在谈。
“你没听那女孩怎么说的?”真心无力,这世上也只有这女孩能把云弈贬得一无是处。可偏偏没人驳得过她——她说的全八九不离十。
想着两人的烽火之争,容澜两人回想,默默无言。
实在难以成双。
“我去看看宝贝儿!”乔小北转身就走。
“我——也去。”容澜似乎总算想起自己是个当爸的。
容星原踮着脚儿,小脸儿紧紧贴着偌大的金鱼缸,全神贯注瞅着鱼儿。细长的眼睛一直眯着,紧紧跟随游来游去一大一小的亮色金鱼。小手随着它们慢慢移动。
这孩子!
真难得这么安静呀!乔小北伸出手儿去抚娃娃的小脑袋,僵住了。
小娃娃喃喃着:“连鱼爸爸都陪你玩呢!连你都是鱼爸爸的宝贝呢!瞧我这么聪明可爱,我这么崇拜我爸爸,可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多严厉的指控啊!乔小北愣愣地瞅着儿子,这么小感情这么强烈。不知不觉触动了心底某根弦,想起“刻骨铭心”四个字。
她已经能看到儿子以后的爱情也会有这四个字出现。
这孩子!伤不起。
容澜却悄悄松开了她的身子,静静上前,蹲下,双手紧紧压着小娃娃的肩膀,第一次认真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