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星原果然被甄爱妮送到外婆家,三天内没回来。
容澜这三天连本带利地讨回他的蜜月盛宠。被容澜折腾得够呛,乔小北连下床都没力气了。
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陪他去威尼斯的叹息桥下逛一遭呢!
不过,她盈盈笑着,再这样下去她八成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反正有他在嘛!
好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大男人,结果倒学着全心全意照顾她了。照顾得好不好倒不好说,但她终于打算出门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唯一不乐意就是他居然逼着她穿上高跟鞋。
“容澜你不如让我去死!”她申吟,当年第一次穿高跟鞋的教训永生不能忘。
“没事,当年我还不是你的你都敢拉,现在更理直气壮了。”他似笑非笑提醒她当年的“阵亡”。
“我要一个人去爸爸那儿接宝贝。”白他一眼,这个爸爸做得真无心,她再不多给点爱给儿子,估计小星星会叛逆。
“不欢迎我?”脸色阴沉几分,掐她脸儿,然后大大笑开,“好,你要自由。今天放你假。”
等乔小北离开,容澜也出门了。
如意咖啡厅。
步从军冷脸严肃,看到容澜坐下也不吭一声。
点好咖啡,容澜脸色平静,雪白的衬衫衬得有几分儒雅。轻笑:“步叔叔专程赶来,容澜实在不敢当。”
微微抬眸,五十多岁的老干部端起咖啡杯,又忽然放下,紧抿唇,严厉几分。
步从军不说,容澜貌似无事:“容澜此生不能忘怀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在下的妻子小北,她救赎了十二岁的我,也救赎了现在的我。一个是步老先生。”悠悠一笑,“在下可以用一生爱小北,可是步老的恩德却一直没法相报,实在惭愧。”
“你是恩将仇报。”步从军轻蔑斜他,“我们步家哪一条比不上乔家,我家小佳哪里比不上乔小北?早知道当年你眼光也就这样,志向也就这样,小佳她爷爷就不该费大力栽培你。”
“步叔叔认为容澜应该惭愧理所当然。可我容澜自认无愧于天地。”容澜颔首,叱咤风云的男人有礼,却难掩一丝倨傲,细长的眼眸让步从军亦无法逼视。
“你愧对我家小佳。”步从军霍地长身而立,一杯咖啡用力放以容澜面前,“容澜你敢说无愧于天地?”
静默一会,容澜亦起立,从容将步从军的咖啡杯放回他面前:“小佳我有和她解释。步叔叔,你和步老心知肚明,在我容澜身上,你们下的是什么赌注。如果真是完全只为我容澜好,我容澜自当无话可说。可步叔叔你如今的位高权重有我容澜的不少热血。”
俊脸含霜,容澜眯眼,直视步从军:“步老无私,可步叔叔你呢……我容澜对步叔叔也算肝脑涂地。三年前我明明可以直接以a市部长一职偿还心愿,和小北过平静生活,不会让小佳有机会插入我们的恩怨情仇。可步叔叔为了万无一失,硬是以我岳父的职位为胁,逼我应承和特警队合作,一次性收服东南亚黑道,以铺平你高升的大道。步叔叔,有话你直说,这次又是什么事找我。”
声音放低,面容冷而决绝:“但不管是什么事,官界所有事与我容澜无关。步叔叔,你我心知肚明,这次容澜豁出命应的,下次步叔叔还会找来——这事,与我会不会成为你步家女婿无任何关连。”
“你……”步从军面色一寒,“你不管乔天洪了?”
“当年一事,遗憾的是我,后悔是我岳父。”容澜收回身子,肩头坚挺,有如花岗岩般坚不可摧,“再有同样的事发生,岳父和我绝不会让同样的结局发生。步叔叔你别忘了,我岳父马上要退休,已经学着放权。”
“那么,你的北澜呢?”步从军面容倨傲,他是堂堂公安部数一数二的高官,自然无视一介平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北澜是怎么来的,如果我一放权查北澜,查出结果是当年东方寿林这个大毒枭的资金,你和乔小北名誉尽失,无退路可走。你可以说你走过生死,不在乎名利,可北澜现在挂在乔小北名头,面临她的可能不仅仅名誉和钱财,或许牢狱之灾。”几许得意,步从军双手环胸,“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内没有找我,事情难以预料。”
步从军昂首阔步离去。
久久地,容澜盯着那个背影。咖啡玻璃杯硬生生被他握碎,碎片嵌入掌心,鲜血,毫无预警地滴在桌面,溅开触目惊心的花儿。
官场,这就是所谓的官场。小北永远没法明白他对官场的憎恨,尽管当年为此投入无限热情和冀望。
他不会让步从军再伤害他的任何一个亲人。
乔家。
乔天洪面容凝重,似一天之内苍老许多。
“爸,怎么啦?”乔小北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这么多年来,父亲第一次如此不振作。
“小北,爸想退休。”乔天洪严肃的面孔微微松动,叹息着起身,满腹心事地缓缓走到阳台上,静静看着一世繁华。
“爸?”父亲再过两年就自然退休,为什么急着等不过这两年?
“小北。”转身,第一次抬手摸着女儿的脸,乔天洪欲说还休,最后黯然放下手,“步小佳一定找过你麻烦。这些所谓的大家族有着天生的优越感,不可能那么轻放我的女儿。”
“爸爸,她是有找过我,但女儿相信她以后不会再找我。”乔小北悄悄挨近父亲些,“爸,步家为难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