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拿针线的温柔,尹儿第一时间是怔住了,连忙将手中的包袱放下,走到温柔面前想要接过温柔手中的锦囊,虽然大家闺秀女工皆不差,但是在尹儿眼里,她的主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会手拿针线的女人,这如何能不叫她惊讶。
然而温柔却微微别开了手,看也未看尹儿一眼,便道:“坐下,女工我还是会的。”不就一根针一条线,虽然对她来说是难了一点,但不代表她不会。
尹儿看着温柔那专心的模样,忍不住凑近问道:“王妃,您方才都已经系上一个锦囊了,还整这个干什么?”
“谁规定一个人不能有两个锦囊?多话。”温柔依旧没有抬眼看尹儿,就差最后两针了。
“奴婢瞧啊,您是在为王爷缝的。”尹儿忽然笑得开心,“奴婢也瞧出来了,王妃近来很是关心王爷呢!”王妃和王爷可是真真般配的一对儿,在任何女人眼里,女人关心丈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在尹儿心里也是一样,巴不得王妃于王爷天天好得不得了,这样才会像夫妻俩儿。
可是在尹儿那儿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在温柔这儿可不是正常的事,尹儿的话让温柔最后一针又扎到了手上,一滴血珠子即刻沁到了米白的锦囊上,直像一朵开在雪地里的血色奇葩,惊得尹儿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去找细纱布要来给温柔缠住指尖。
温柔望着自己手中那只染了一滴血珠子的锦囊,心里的想法异常奇怪,她这是在关心他?关心他就证明在意他,那她岂不是在在意他?怎么可能!她温柔从来没有在意谁,更别说是一个男人!
温柔烦躁地站起身,将手中的锦囊扔到了尹儿怀里,命令尹儿拿着包袱走了。
尹儿低头瞧那锦囊只差打上最后一个结便完成了,连忙替温柔将最后一个结打上,心思一转,将锦囊攥在了手心里,拿起包袱小跑着跟上了温柔。
堪,温柔便瞧见夙夜已在院外等着,温柔望了尹儿一眼,尹儿会意,连忙将拿在手里的一只锦囊递给夙夜,温柔让夙夜系在腰间,再让尹儿把包袱交给夙夜,便不再说什么,径自往瓦釜雷鸣去了。
尹儿将挎在肩上的包袱取下,递给夙夜,看见温柔走得稍远了,再摊开了自己的另只掌心,将那个米白色的锦囊递给夙夜,夙夜本不欲理这个动作缓慢的婢子,奈何她是王妃的贴身婢子,他也不得不卖王妃一个面子。
“大管事,请恕奴婢拖了您的时间。”尹儿看着那个米白色锦囊,不安地解释道,“这只锦囊是王妃亲自为王爷缝的,与您腰上系着的那只功效一样,王妃道是有防治有害气体的功效,其间或许是奴婢说错了话,王妃便将此锦囊扔到了一旁,奴婢有罪,不敢害了王爷,也不想让王妃的心血白费,所以……自作主张将其带了来……”
夙夜看尹儿眼里没有谎意,便接过了她递来的锦囊,放到鼻底一闻,确实与他系在腰间的锦囊一样的味道,朝尹儿冷冷道:“念在你是为主着想的份上,这次不予追究,下次定不可再瞒着主子自己行事。”
“奴婢知道!”尹儿连忙俯首躬身,眼见夙夜转身,尹儿又急急道,“一路上,劳大管事好好照顾王妃。”王妃不许她跟在路上伺候,也没有告诉她去哪儿,她只是关心王妃而已。
夙夜没有说话,亦没有停下转身,只是微微点头,也往瓦釜雷鸣的方向去了。
当夙夜将那只沾了一滴血渍的锦囊交到冷澈手里时,冷澈望着那滴渐呈暗色的血渍,望着那蹩脚的针脚,并未说什么,将其挂到了脖子上,放到了对叠的衣襟下,丝毫看不出他胸前多了一样东西。
“走吧。”冷澈从起居室里走出,走到了一旁的山岩旁,抬手按上一块稍微突起的光滑石头上。
只听沉闷的隆隆声响起,原本厚重的山石竟如门户一般往旁慢慢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