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轩辰听到鬼格斯的声音,眉头微皱,道:“进来吧。”
鬼格斯抚胸行礼道:“国主,王后,刚才地牢传来消息,说奴隶阿苏拉已经自尽身亡。”
“什么?”庄魅颜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双目圆瞪,顿时觉得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心口隐隐作痛。
“知道了!”萧轩辰眉头蹙得更深,简洁地冲着鬼格斯挥了挥手,后者立刻会意地退了出去。
萧轩辰温柔地揽住庄魅颜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她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嘴唇乌青,手指冰凉。萧轩辰有些心疼把她的冰冷的手指尽数收进掌中,耐心地捂着,丝丝热气透过掌心传到庄魅颜身体内,这样她觉得格外温暖,面色似乎好看了一点,嘴唇泛起一点血色。
“怕了么?”他缓缓问道。
庄魅颜把头依偎在他的肩头上,微微叹了口气,疲倦地合上眼睛,柔声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不过,这件事情如此了结对各个方面来说都是最好的。”萧轩宸说道:“明天我会跟司空大人好好谈一下,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有我呢!”
“你怎么了?”
她的沉默不语让萧轩宸有点担心,低头瞧了瞧,除了面容有些疲倦之外,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呼吸更加均匀,微微起了一点鼾声--她睡着了!
她睡着了!她居然睡着了!三天三夜都没合眼的他尚且还没有睡着,这丫头居然睡着了!
萧轩宸心里泛起疼惜之意,这一个月来担惊受怕的生活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怕连一个安心的夜晚都不曾度过。他们这些日子虽有书信来往,可是她的信中字字行行全是“平安”,对于她的辛苦艰难委屈,只字不提。幸好,他猜到了这一点,把鬼格斯留在她身边,鬼格斯自然会一五一十地把真实情况告诉他。
他真的恨不得自己插翅能飞,一下子回到温阔尔,回到她身边。他用了最快的速度,甚至不惜采用非常手段处理了那场纠纷,然后赶了回来。
幸好,一切还在可控制的状态之中。
幸好有她在,一切都在可控制的状态之中。
萧轩宸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榻上,这样或许可以让她舒服一点,可是即使在睡梦中,那两道秀气的眉毛仍然是紧紧皱在一起,单薄的眼皮覆盖下的眼珠正在快速运动,或许是在做一个梦吧。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萧轩宸的手臂,蜷缩着身体,这个梦似乎并不太愉快。萧轩宸躺在她身侧,伸长胳膊搂紧她的身体,用另一只手慢慢抚平她紧皱的眉头,最后握着她的一只手,慢慢闭上眼睛。
娘子,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任何试图伤害你的人必将付出代价!
娘子,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中唯一的羁绊。如果,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我们……我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毁了我们的家!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脸上露出幸福的神情,沉沉睡去。
当萧轩宸的鼾声在帐篷里响起来的时候,怀抱里那个小鸟依人的女子轻轻抖动了两下睫毛,缓缓睁开眼睛,眸光平静内敛。
这家伙以前从来不打呼噜的,完全是因为姿势的缘故--他用力垂着头,下颌搁在她的头顶上,蜷曲着身体,用手臂搂抱着她,整个人呈现一种保护的姿态。
那家伙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意,眉心舒展,整个面部表情幸福而满足,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他身上还残留着战场特有的屠杀味道,是鲜血,铁器,还有硝烟的混合味道。庄魅颜不喜欢这味道,可是这味道已经混入他的体内,成为他身体的一个部分,很难分割开来。
这家伙离开温阔尔一个多月都干了些什么,庄魅颜并不想知道,不管多凶险,不管多困难,她都不想知道。就好像上次那样,他离开无双国的丰安城前往温阔尔,她从来没有问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忍不住抽出手指,轻轻触摸着他脸部刚毅的线条,当触摸到唇角的时候,她的手指忽然停顿了一下。他有些干涸的下唇有一道不太明显的血痕,仔细看看那道痕迹竟然不像是擦伤,倒像是牙齿的咬痕,如果是咬痕,那么在嘴唇的内侧必定会有相同的对称伤痕。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终于还是停留在他的唇边,然后缓缓向下移到他满是胡茬的下颌,硬硬的胡茬刺痛了她细嫩的手指尖。庄魅颜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闭上眼睛。
如果他不说,她仍然不想知道发生过什么。
太阳仍旧升起,一切依旧,沃兹拉大草原还是如往日一般宁静。尽管深秋一天天逼近,可是寒冷还是没有正式来临,在阳光普照的秋日正午,一切都还是那么美好,温度适宜,金子般的阳光暖得可以让人忘掉一切烦恼。
在一片向阳的草坡上,聚了一群穿着黄色麻布衣衫的女子,从她们的衣着看得出来,她们都是一群奴隶或者是平民。在吴阳国,对于衣服的颜色很是讲究,贵族才可以穿白色,武士则是黑色,奴隶和平民穿的衣服都是黄色。
这些女子的年纪都不大,十七八岁,她们每人面前摆着一架织布机。她们的眼中满是新奇之色,这种奇怪的东西是她们从未见识过的。
春菊向她们展示了一件黄褐色的衣服,底边绣了一圈草原人最喜欢的格桑花,显得别致美丽。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年龄,眸中不约而同地露出羡慕之色。春菊大大方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