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怪自己,让她责怨的眼泪几乎都要掉下來,云嫂见他实在痛的心要死一般,赶紧换了言辞,好生安慰起弟弟來,
姐弟俩为着嘉言忙活挺久,家中有些活也耽搁了,这不一回來就见她守着药罐什么都不能做,洛忠到一旁蹲着望了会炉火,便提议道:“姐,要不我给你买个小丫头來帮你如何,”
云嫂赶忙拒绝道:“丫头不是沒买过,你忘了从前那叫什么香的,后來难产死了,本來我看他跟你嘉贞大哥贴的亲就已经不痛快了,最后还要我來替她收尸,你说家里也就这点活,我犯不着为了偷懒再去燃一把妒火不是,”
那叫什么香的,洛忠好像有印象,但也记不大清楚,反正嘉贞哥跟自己差不多,又是为着应酬时常也要往花楼跑,他想着跟女人來來去去嘛不就这点事,反正家里平安和顺就好,便也不再提买丫头的事,
云嫂扇了半天,兀自念叨起來:“其实自从又梦來了家里住,我倒轻松不少,这是个好姑娘,持家,特别有心,我看谁要是娶进门,就真是谁的福气,”
洛忠扭头看着姐姐提到梁又梦时,脸上难得拨云见日的笑容泛起來,自己嘴角不免也要提上,肘了她一把,小声说道:“你不会想着要她当你儿媳妇吧,”
“去去去,多嘴,幸亏又梦不在,让她听到了多不好,还以为我们家都是什么人呢,”云嫂虽然嘴上嫌弃洛忠,愈渐展露的笑意可是在赞同着他的话,
说起这人,洛忠往院里瞧瞧,问道:“她人呢,又跑出去玩了,”
云嫂也不清楚,看炉火灭下去,加大力度猛扇两下,回道:“刚刚急急忙忙跑回屋里,问我借了装菜的盒子就走了,话都來不及跟她搭上一句,”
梁又梦提着木盒子塞了马夫一点钱,终于请动一辆刚在云家门口卸完货的马车,将自己拉到了大牢,
接着关系让女狱吏领着进去探一回衷瑢如何了,立到格子前,见这娘子缩在墙边埋脸在膝上睡着,暂且也不惊动她,向狱吏问道:“奶奶可是照顾这片的人,”
她眯起眼朝梁又梦浑身打量,回道:“怎么说,”
梁又梦也不怎么说,立刻从盒子里取出一块油纸包着的火道:“奶奶辛苦了,这是一点小心意,拿回去给全家补补,”
这话中意思明显,且手中糕点沉重,狱吏一下就反应过來,鞭子指着她笑道:“放心,只要心意到了,你这姊妹也就是我的姊妹,”
盒中还有一些真正的饭菜,都是云嫂亲手炒的,待狱吏走后,梁又梦放了盒子到脚边,敲几下隔栏,唤道:“衷瑢,”
衷瑢睡得深沉,她太疲倦以至于一时半会还醒不來,梁又梦不好大声呼喊,情急之下,连唤了几声:“云长天來了,”
“云长天”三字映进衷瑢的梦境,她本浮沉的思绪一下就被拖回现实里,渐渐清醒过來,
梁又梦见她终于有了意识,一只手伸进隔栏内拼命招着:“你快过來,快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