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边收衣裳边自言自语地叹着净姨命苦.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拉扯大.却都落在云家.搞不好等云将军从边疆回來了.连净姨也要一块收了去.到时她们几人都要在云家团圆了.
这话让刚过來的吉爷听见.惹得他脸色更加不好.于是他低沉着嗓门向陈婆问道:“你就是那个陈妍吧.”
陈婆碎碎念间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愣一下.猛地回过身去看他.那一瞬间就记起了这男人是谁.
“你…就是当年软禁净姨的那个男人.”她手里的湿衣服落在地上.重又沾了泥.
吉爷鼻间哼一声.慢条斯理地步到她面前仔细打量过几遍.问道:“这十多年就是你在照顾忻橖的.”
陈婆本想将净姨受的苦统统抱怨在他身上.但这男人光是背着手微驼背地立在那儿.就有种气势将她威慑住.让陈婆愣是咽下所有想出口的话语.盯着他点了点头.
可沒想到.吉爷对净姨的过去还挺感兴趣.特别是她在宫里与那姓云的男人.还有与冼乐公主的事.
陈婆惧怕这人.忍着不肯说.朝屋子抬起下巴.说道:“净姨就在里边.你自己去问她.”
净姨刚躺下沒多久.她头很疼.疼的根本睡不着.
房门被轻轻推开时.她还以为是陈婆來了.便轻轻念叨起來:“快帮我倒杯水.我嘴里苦的不行.”
吉爷听罢就拐到桌边沏了一杯热水.然后放慢步子.轻轻踱到榻边.
她皱着眉头睡觉的模样一如当年.虽然眼角多了几丝皱纹.皮肤也不再似剥壳鸡蛋那般细嫩.
“水呢.”她又叹一声.睁开眼睛去寻陈婆到底去哪儿了.竟迟迟不见她送过來.然而她看见的却是冯悰立在面前.
他挨着榻沿慢慢坐下.又将水杯递了过去.净姨撑起身半坐好.犹豫一会还是接在了手里.
热水温度刚刚好.喝进嘴里把她喉间残留的苦涩药味冲了干净.
吉爷见她一口闷光.便慢吞吞地问道:“还要吗.”
净姨摇头.闭上红肿的眼睛试图整理下心情.
“你哭过了.哭什么.”他继续问道.
“跟你沒关系.”净姨有些不耐烦.这是她的私事.不想被别人触碰到.
“你看着我.”吉爷伸手把她的脸拨向自己.却让她一巴掌凶恶地拍掉了.
他纵横江湖那么久.还从來沒人敢如此对他.自然吉爷的整张脸都黑了彻底.猛一把抓住她的下颚.冷言道:“我不管你以前过的怎么样.既然现在到了我冯悰的地盘.你最好给我乖一点.”
净姨也曾受过各种恐吓.面对冯悰的强硬她倒是不再害怕.只是担忧着陈婆和梁又梦会遭他迫害.于是换了方式反抗道:“那你便杀了我.见到你我就沒了想活的念头.”
吉爷看着她的眼神立刻结了层冰.似乎还能冒出寒气來.他面对这女人.本來压低下去的yu在二十多年后的今日又复苏了.
刚好丫鬟们进來送换洗的衣裳.见到主人在屋里.纷纷行过礼就想到边上忙活.却让他一声唤.统统赶了出去.
房门被锁上.门口还有几个丫鬟守着.陈婆去廊下晒完衣裳回來.看见房前竟是这阵势.还有屋里传出的隐约的哭喊声.立刻慌了手脚.
她欲图冲进去.却让人拖拽着赶出了水争院.大门一关.将她与净姨无情地隔离在了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