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传来消息,欧阳容华听闻欧阳明华欲嫁给独孤楚墨,大发脾气,似乎很是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看来,欧阳容华应该不会指使独孤楚墨,现在别说独孤楚墨对她反感,根本说不上什么话,就是她也不会傻到让欧阳明华去坐太子妃,只要有欧阳明华嫡亲的公主在那压着,她这个庶女就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铅华想起明华的嘱托,她定了定心神,去重华宫拜见欧阳震。
重华宫门口,却听到明华凄厉的声音传来:“如果长姐没去落零山,那冥国太子妃的位置就是长姐,现在难道让长姐去嫁给东方千禇不可以吗?”
铅华一愣,浑身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
夜风肆意穿透身体,清绝的夜色寒冷如冰。
原来,明华存的竟是这个心思。
脚下不稳,差点滑落台阶,余声惊叫:“公主小心。”
齐歌看见欧阳铅华这个样子,欲要说什么,欧阳铅华只是低声说道:“不要告诉父皇我来过。”
齐歌微怔,又了然的点头。
不记得是如何走回的朝阳宫,身上一阵阵凉意吹来,自生产完忘忧之后,欧阳铅华便得了不能着凉的毛病。余声晓得,拿起披风披在欧阳铅华的身上。
胸闷的难受,到底又是如何的天真才能相信帝王家的亲情。往事一幕幕回转,铅华又想起初来异世,母后抱着她那一脸纠结的表情,父皇面无表情将她交给暗卫。
恨意传来,叫铅华一阵难受。
忘忧还好吗?忘忧,还好你没有生在帝王家。
欧阳铅华拿起那琼花酿,一杯杯入腹,却像水一般没有了滋味。
余声心疼的夺过了欧阳铅华手中的酒杯:“公主,不要喝了,醉酒伤身啊。”
欧阳铅华歪在椅子上,声音凄楚:“余声,你先下去吧,我没事。”余声有些放心不下,奈何拗不过她,只得作罢。
或许明日就会传来圣旨了吧,铅华苦笑不已,这条路难道不是自己选的吗?
铅华忽然想到了什么,将琼花酿尽数撒入臂膀,眼泪如落线的珠子,再也止不住,那一道道的鲜红昭示着她在这个时代必须完成的使命。
从前她不信命,如今却不得不信,难道一切又是命运的安排吗?
“你出来,你出来啊。”铅华对着空气大吼,声中凄楚可闻。
白衣男子缓缓出来,似乎从黑夜中漂浮一般。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依旧是苍白的神色,可是铅华看着他的容貌,却第一次发现,他竟和东方千桦长得这般像?为何从前并无发觉。
收起好奇的情绪,铅华深深叹息,又或是松了一口气,道:“我以为阁下不会出现了。”
白衣男子一愣,随即道:“我有我不能出现的苦衷。”
铅华回想起,忘川旁,他也是今日的一身白衣,对着她浅笑道:“我是光明使者,你的引渡人,接下来你的一世,都来由我引渡。”
他应该很忙吧,他即是光明使者,怕是引渡的不止是她一个吧。
欧阳铅华收回了思绪,望着他道:“你已经好久不曾出现,我已不知这路该如何走了。”
欧阳铅华或许自己都未曾发现,这声音居然带了一丝委屈。白衣男子对她来说,即是她的死神,又是她唯一的依靠。
白衣男子举起桌上的琼花酿,喝了一口,随即又吐了出来,暗咒道:“这人间的东西果真喝不得。”
然后看了看满脸泪痕的欧阳铅华,一丝不忍划过,随即又面无表情,似乎刚刚的不忍只是错觉。“我来只是告诉你,宿命之轮已经开始旋转了,你的任务就是嫁入冥国,嫁给东方千禇。”
铅华一震,还记得他说,宿命之轮旋转的那一刻,便是她大劫的开始,一切终究是开始了吗?
身子有些不稳,铅华紧紧抓住桌角,不让自己倒下。
白衣男子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不用你做什么,你的出嫁是注定的。我本来可以不出现的,谁叫你死命的召唤我。”
欧阳铅华似乎已经恢复了神色,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似乎只是一瞬,便已经想通了。
拿起桌上的琼花酿喝了一口,味道似乎不错,不似刚刚那般无味。有些妖娆的看着白衣男子,声音魅惑的缓缓传来:“如若我不召唤你,我怎么知道这些日子你又在引渡哪些女子呢?”
似乎是有些吃味的声音传来,让白衣男子一激灵,张口想要分辨什么,却似有万般苦衷,什么也说不得。
欧阳铅华想要去抓住他的衣袖,却发现手一口,居然什么也没有抓住?????
怎么回事?
白衣男子看出了欧阳铅华的吃惊,似乎是安慰道:“我没有事,倒是你,要小心行事。”说完鬼魅般的消失在了铅华的视野中。
铅华满腔的不解都化为了一缕清风。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铅华暗咒自己最近敏感度下降,总是不能发现附近有人。开门,竟是东方千桦,东方千桦的脸在月色的照应下显得格外的苍白,让铅华一恍惚几乎认为他就是光明使者。难道东方千桦是光明使者的转世,或者他二人有什么联系?
铅华收回思绪,对着东方千桦冷冷道:“我看表哥最近似乎是很闲,时不时的往我这朝阳宫跑,何况如此深夜,不知表哥是有什么目的,非得往我这女儿家的闺房钻呢?”
东方千桦有些尴尬,不觉望了下天色,似乎是有些晚了。
他踌躇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