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欧阳铅华了,安顺突然不适,他根本没有想太多。当他端着药碗走到碧华宫的时候,余声惊呼出声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东方千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是道:“安顺有些不适,我便代他过来送药。”
余声知道东方千桦被软禁的事,也没有想到东方千桦这么快就被放了出去,虽然觉得蹊跷,但是想想,欧阳铅华现在最想看到的大概就是他了......
想到这儿,余声没有拦着,而是笑道:“那送进来吧,公主看到您了,一定开心。”
东方千桦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走了进去。碧华宫繁华依旧,一草一木几乎还是当年的景象,然而时隔多年,东方千桦已经等得太久了。
青竹见到东方千桦也是一愣,殿内的欧阳铅华也是听到了动静,等由着宫女扶进来的时候,她却是愣住了。
记忆中的那张脸,已经许久未见,他瘦了,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他抬眼看向她隆起的腹部,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是却如鲠在喉,说不出口。
倒是她柔声笑道:“你怎么来了?”
东方千桦看了眼他手中的药碗,道:“安顺说给你送恢复嗅觉的汤药,可是他突然不适,我就代他帮你送过来,等你喝完药,我还要回汇翔宫,陪皇兄。”
欧阳铅华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现在正被东方千褚软禁着,这一时半刻儿的时间只属于她们两个人。
遇见东方千桦的欧阳铅华,已经全然丧失了理智,她丝毫没有听到那句安顺突然不适。而失去理智的人又何止欧阳铅华一个,东方千桦也丝毫没有今日的一切发生的太巧。所有的理智都被思念代替,两个人相视一望,便已经代表了千言万语。
东方千桦进殿后,将药碗放在欧阳铅华的面前,望向她的腹部。问道:“几个月了?”
欧阳铅华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这个孩子,是陛下的。”
东方千桦苦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欧阳铅华也笑了。道:“我说过,此生都不会骗你。”
东方千桦望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从前的一切迷雾今日都已经有了答案,他没有和她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苦涩道:“你从来都喜欢自作主张。你骗我的又何止这一次。”
欧阳铅华没有答话,东方千桦也没有再说什么,片刻儿的宁静后,他才叹口气道:“药快凉了,你趁热喝吧。听说你这阵子嗅觉失灵,也要擅自保养自己。”
欧阳铅华叹了口气,想起腹中的孩子已经与她时日无多,她便没由来的惆怅。知道是东方千褚寄来的药碗,欧阳铅华也没有想的太多,因为嗅觉的失灵。就连药中的苦涩都没有尝出来,只当是一杯苦水咽了下去。
东方千桦望着那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你不要过于担心,皇兄现在应该还不会拿我怎么样。”
欧阳铅华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了腹部的不适,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刚刚的那个药有问题,奈何她不能当着东方千桦的面表现出来,她强忍着疼痛说道:“那你赶紧离开吧,若是被人知道了你在这里也不好。万一陛下发现了,安顺也不好交代。”
东方千桦这才点了点头。他望向欧阳铅华,缓缓道:“我会想办法的,我们一定有办法度过这个难关的。”
欧阳铅华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东方千桦走后,欧阳铅华才叫住余声。余声见到欧阳铅华的那一刻,惊呼出声,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欧阳铅华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叫太医,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冥国皇城的天空向来是蓝色的,可是那蓝色中隐藏的便是无休无止的黑暗。看似广阔的天空,却容不下很多东西。
欧阳铅华醒来的时候,东方千褚正坐在她的旁边。
回忆一幕幕袭来,安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满宫里把她肚子里的孩子视为眼中钉的人也唯有东方千褚了。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
从她嗅觉失灵,到那一碗落胎药,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他一步步的柔软着她的心,让她信任他,可是,到了最后,就是为了处心积虑的打掉她的孩子,这一步,欧阳铅华觉得她输的太彻底了。
她怎么会相信东方千褚,怎么会相信他会放过她的孩子?一切都不过是她太蠢而已。
东方千褚却并不知道她此刻心里所想,望着她呆呆的样子,东方千褚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生死有命,还望你节哀。”
东方千褚听太医说,那腹中是对双生子。惋惜的同时,他有种暗喜,若是这两个孩子生下来,定然会威胁到他。
以欧阳铅华如今在朝廷上的影响力,还有她手中的金胎龙玉,都足以威胁到他。他知道这是柔妃下的手,他不忍心,然而柔妃忍心。他发落了安顺,却只是轻罚而已。孩子没了,对他来说有益无害。
欧阳铅华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望向东方千褚,反问道:“孩子没了,陛下是不是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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