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怎样了。”站在病床前的谚泽满脸懊悔自责,看着消瘦憔悴的母亲,想起这十几年来对自己的悉心照顾,谚泽心如刀割。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兰太太疲惫的阖着眼睛,无力地挥手驱赶。
“妈,是儿子不对,惹您生气,您别生气了,要打要骂您尽管出气,别气坏了身子。”谚泽握紧兰太太的手哀求,红着眼眶哽咽着。
看着谚泽愧疚自责的神情,兰太太心软了,但想起这一个月来受的屈辱和火气,兰太太咬牙狠下心,一定要逼谚泽和苏沫影那个贱丫头一刀两断。
“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和苏沫影分手回家,你就别来看我,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兰太太厉声说道。
“妈……”谚泽不敢置信,整个人如置冰窖,血液一寸寸被冻结,颤抖着手指,无力握住兰太太的手。
兰太太扭过头不理会,想起这一个月来,兰溪经常不见人影,前几天竟然还带回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安排在公司上班。
细眼一看,这个少年居然和他有三分相似,兰太太震惊,质问兰溪,兰溪只说是远房亲戚,可却对这个少年呵护有加,反倒是这个少年冷冷清清的,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而且兰太太注意到,这少年看着他们一家人时,那诡异的眼神让她很不安。
兰太太并不是单纯无知的人,立刻花重金请了私家侦探调查,才知道这是兰溪在外面的私生子,当下气疯了和兰溪大吵大闹,兰溪解释说什么他根本打算认这个杂种,只是带回来刺激谚泽,说到底谚泽才是兰家名正言顺的长子嫡孙,那个私生子不过是有几分才智,才带回来的。
兰太太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当下非要赶走这少年,兰溪不但不心虚,反而责怪她没把谚泽教好,做出那么多忤逆他的事,甚至威胁她说如果谚泽再这样叛逆,他真有可能换继承人,他不需要不听话的儿子,只要一个安分守己的继承人,兰溪的话把兰太太气得眼前一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这才住了院。
“妈,为什么非要逼我。”谚泽哀声问道,捂着眼睛扭过头。
兰太太不应声,谚泽站在房中望着母亲消瘦的手臂插满针孔,想起医生说的话,咬咬牙转身踏出房间。
下午,谚泽接到消息说兰太太吞安眠药自杀,谚泽当场震住了,对闫奇悲凉笑了,那笑容,犹如山崖顶上被风折断的血莲,空洞而凄美,让闫奇顿时红了眼眶。
闫奇怜悯看着谚泽,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阿泽,来日方长,退一步海阔天空,别毁在这里。”
“我知道了。”谚泽单手捂着眼睛,酸涩的眼眶被温热的液体滋润,缓缓溢出指尖,滑过脸颊,掉落在地上,绽开透明的水花。
大步踏出房间,来到兰太太的病房,兰太太幸好被发现及时,洗了胃倒没什么大碍,现在还在昏睡中,谚泽站在病床旁,布满血丝的眸子凝视着兰太太灰白的脸庞,绝望笑了:“妈,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几天,谚泽一直陪在兰太太身边,兰太太虽然没怎么理会谚泽,但好歹愿意按时吃饭,配合医生的治疗。
谚泽混混沌沌过了一周,瘦了五斤,原本单薄的身子更加文弱了,加上那苍白敷衍的笑容,几乎让所有雌性生物都心碎了,恨不得扑上去紧紧抱着谚泽给他安慰。
“谚泽,你在发什么呆?”沫影早已察觉谚泽的失常了,叹了口气问道。
“没什么,怎么不看电影了。”谚泽回过神,扯扯嘴角笑道。
“都结束了。”沫影望了一眼白色屏幕上偌大的“落幕”二字。
谚泽抱歉的笑了笑,拉着沫影走出电影院,两人并肩握着手走在大街上。
谚泽今天突然约沫影出来约会,从早上看日出、吃早餐、逛街购物、拍照、看黄昏,游湖、看电影,所有约会要做的事谚泽都做了一遍,十分认真的约会。
“在这等我一会。”谚泽突然松开沫影的手跑开了。
沫影似乎猜到了什么,也不点破,陪着谚泽很认真用心的约会。
十分钟后,谚泽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面带微笑,缓缓走来,每一步,每个脚印,都走得那么缓慢而庄重。
“送给你。”谚泽将挡住他面庞的玫瑰花递给沫影,沫影抱在怀里,谚泽牵着她的手,两人在别人羡慕的眼光里走过。
不知走了多久,谚泽停下脚步,指了指公园里的石椅笑道:“在这坐一会吧。”
“好。”
谚泽搂着沫影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闭上眼仰起头,将欲涌出来的泪水逼退,不敢让沫影看到他的异样。
沫影抱着花,安静的靠在谚泽怀里,谁也不想打破这一刻的静谧和美好。
或者,只是最后的回忆。
或者,这是最后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将她拥入怀里。
或者……
他认真过,坚持过,努力过,可最后还是这个结局吗?
十二点到了。
“嘭!”空中绽开千万朵烟花,将黑暗的星空点燃。
“嘭嘭嘭!”绚丽无比的色彩将夜空染上耀眼的色彩。
“小影,圣诞节快乐。”谚泽在沫影耳边轻声说道。
沫影离开谚泽的怀抱,望着他认真的说道:“圣诞节快乐,谚泽。”
“嗯,分手吧。”最后一个字轻如羽毛,淹没在烟花绽开的声音里,可沫影却看懂了。
沫影棕色的眼眸认真的看着他问道:“你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