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冬冬的具体年龄不清楚,目测在29到39之间浮动:若衣着得体、妆扮相宜、心情也不错的话,看上去30不到――这种时候很少,程霞婚礼那天算是;衣着马虎、妆扮潦草、心情又差的时候,说奔四也不为过――平常就是这种状态。
通常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容光焕发,眉目含情,郑冬冬却一副干旱少雨的模样。对她的说法我半信半疑。三年不吃肉,得多大的定力。
程旭东讲过一个段子,说是上世纪70年代末,广东省委派工作组在全省调查,结果在中山一个偏僻乡村发现,全村男人集体逃港,只剩村长没逃。。
这我信,我的老板黄国强就是逃港大军的一员。那时候粤港两边差距太大,这边整村整村地往那边逃。
“你说,村长为什么没逃?”程旭东问我。
“村长党性高,原则强吧?”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错,村长是个瘸子,游不了泳。”
程旭东说,村里男人逃光了,50多岁的瘸腿村长成了宝,村里大姑娘小媳妇争着和村长睡觉。村长被一班娘们惯得架子越来越大,到最后,想让村长上门,还得准备一桌,谁做得好吃,村长才去谁家。
讲到这儿我就不信了。要说一两个寡妇偷腥,正常;说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哄抢瘸腿老村长,打死都不信。
程旭东不跟我争,下回见面,甩过来一张特区报,说,你自己看,我有没有夸张。
别说,报纸上还真这么写的,程旭东一点没有夸张。报纸上说,通常,这种事情会归结到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上,但这次犯了难,如此偏僻如此贫困的乡村,村民根本接触不到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思想,只能说是人性,人性使然。结论是,贫困使人性扭曲。工作组向上头汇报,上头又向上头汇报,上头的上头一锤定音,贫穷不是社会主义,这才拉开了开放的大幕。
偏僻乡村只有一个瘸腿老村长,深圳可是遍地男人,三年没吃肉,是不是夸张了点?
“你不信?”郑冬冬走到床头,翻出一个粉红色的纸盒子,递到我面前,“有时,实在熬不住了,就用这个。”
盒子上画着一个外国壮汉,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
不知怎地,我心有点疼,就像从阿梅那儿得知小方不敢出手时,那种感觉。
“收起来吧,今晚好像没必要用这个。”我尽量轻松地说。
“要是遇上太监,那还得用。”她莞儿一笑。
“你都摸过了,是太监吗?”
“看表现吧。”
借着酒意,我俩说了很多荤话,试了很多姿势。梅开二度之后,我挣扎着想上演帽子戏法,被郑冬冬按住,她拿纸巾擦拭我汗津津的额头,说:“有好吃的也不能一下子吃撑喽,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
我说我有女人,她说我注意你很久了,不可能有。我问她,凭什么说我没有,她说,咱们一起吃饭,无论吃到多晚,都不见有电话找你,有女人会是这样吗?
说得也是。
我问她:“你男人呢?”她脐下有剖腹产的刀疤,应该是结了婚的。
郑冬冬苦笑:“几年没见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我早料到她的故事没那么简单,果然如此。实在太困了,也懒得问了,就那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