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李流光干脆同沈倾墨商量办一个学前班。无拘是谁,只要想来都可以。拜师则不必,只需称呼他夫子即可。“也算是报答仆骨部落容留我们的恩情。”他同沈倾墨这样说。
沈倾墨对他的想法并不赞同。提醒道:“义郎拜师不过几个时辰,整个部落的人便都知道了,这一切背后未必没有安公同毗迦陆推波助澜。”
他不喜别人算计李流光,李流光也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仆骨部落帮他们在前,纵是有些谋算,也直白地摊在两人面前。所做一切说到底也是为了部族子弟,同义郎的母亲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教导义郎一个也是教,多教几个也费不了什么力气。再者李流光想要还清星盟贷款,碱草便是最快的选择。他已有了大概的想法,正需要一些帮手。这些小萝卜头自个撞上来,可比李流光主动去找他们更方便的多。他态度坚决,沈倾墨见无法说服他改变主意,也只能答应下来。
李流光要办私塾的消息一经传出,安公立刻派人送来了一应笔墨纸砚。原先只是义郎一个人,怎么都好办。现在读书的人多,李流光便想着统一给他们启蒙。他沉吟半晌,首先想到的便是《三字经》。前世他祖父是一个正统文人,小时候没少逼着他背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的旧时启蒙读物。导致他印象深刻,现在还可以倒背如流。如今习惯使然,李流光提笔便写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这是什么?”沈倾墨低声念道,只觉李流光写的朗朗上口,读来十分有趣。
李流光一怔,立刻便意识到唐还没有《三字经》。《三字经》成书于宋,且前面还好,自汉后的历史已完全改变,并不适合写出来。他略一犹豫笑道:“这是我在某本古籍上看到的半篇歌诀,觉得很适合给义郎启蒙,便想着默写出来。不过……”李流光话题一转,将手中的笔推给沈倾墨,“我刚学描红没多久,顾着夫子的面子,还是五郎代写比较好。”
他自个打趣自个,沈倾墨听着轻笑起来,脱口道:“以后我教你。”
李流光:“……”
为人师表的自信心得到会心一击。沈倾墨已接过笔,问:“后面是什么?”
李流光琢磨着沈倾墨刚刚的话为玩笑,收敛心神将《三字经》歌诀中可以用的内容挑出,不太符合的全部剔除。他念沈倾墨写,不一会便满满写了几张纸。沈倾墨写完重读了一遍,评价道:“句短而易读,殊便于开蒙,识字知理,确实比千字文更合适。”
不仅如此《三字经》用简洁通俗的白话讲出了很多哲理,又将经史子集等各部类的知识揉合在一起。读歌诀便如读史,真正是识字明理。沈倾墨可以想象这篇歌诀流到外面,会引起怎样的轰动。恐怕没几日《三字经》便将取代《千字文》成为最重要的童蒙养正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