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醒来的时候,躺在一间客栈里。
醒来的那一霎那,她泪湿满颊,鼻子是酸的,嘴是苦的,心绞成一团……大帐前的那一幕,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不是这样,当时她被邪术所控,身不由己,那根本不是她的心里话!
她明明是清醒着的,心底却有一股强烈的意念,控制着她,带着她朝大帐走去。她站在大帐门口看着他,心底有个强烈意识,迫使她走过去,去吻他。
她知道,贺炼在她嘴上下了毒。
她用仅有的一丝的意念力,转身往外走。
然而夜惊兰却追了出来。
当他把她扣入怀中那一下,她颤抖着不受控制的去回应他的吻。
心里在发了疯般的呐喊,奈何那丝意志力太过薄弱,越是试着抵抗,越是头疼欲裂,像是要被硬生生的撕裂成两半!
她只能不断的掉着眼泪,意识浑沌地听着自己对他说的那些冷嘲无情的话,心像是被利刺扎过!
当她看见夜惊兰眼里一点一点龟裂冰冷的笑,她的心也跟着碾碎成末。
她想,嗯,夜惊兰这一次肯定也恨死了她。
她苦笑一声,坐在床头,心里空空洞洞。
明明心痛得麻痹,可一个清醒的认识还是浮现了出来他把玉轴放在她身上,从一开始就是想试探她吧?
然而阴差阳错,偏偏贺炼瞒着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绝望不期而至……
她竟还能笑得出声来。
床沿灯光一晃,一双暗金裹云纹的黑靴映入眼帘。
她双目红肿,满脸狼狈的泪痕,手背一抹,却只是坐在那里,没有动。
贺炼盯着她,眼里都是深鸷。
“贺炼,你救过我,我不恨你,但我不想再看见你。你出去。”
贺炼嘲讽一笑:“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苏茉抬头,漠冷地看着他,“我只是不爱你。”
贺炼浑身一震,嘴角阴鸷冷狠地一笑,俯身摁住她的肩膀把她重重拽进身前。
“你爱谁,太子?或许吧,我虽是卑鄙,可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你推置死地,你还能这样爱他,为何便不能够爱我?原本,你爱不爱,我贺炼也不在乎,像在紫园一样,你何尝又爱我了?但你必须跟我走!”
肩上传来微微的痛楚,换做以前,她早已一脚踹上他,可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又曾拼死以命护过她……这时,她心里只是好生的难受。
“你把我带走,你也不会开心,贺炼,你不要执迷,你和我绝无可能。”
贺炼目露嘲讽,看着她,一字一字道:“执迷?究竟是谁执迷?苏茉,若你还爱他,终有天你会被他吃得骨头不剩,他待你有哪点的好?所做的,不过是需要你的血!别告诉我,事到如今,你看不出来,他把玉轴放在你身上……只是想试探你!他若果真爱你,岂会如此待你?太子根本不信你,苏茉,呵,你醒醒吧,你是他仇人。”
苏茉一窒,惊骇的看着贺炼,“你这些事你都知道了?!”
贺炼冷冷撇唇,“知道。”
苏茉面色一白,随即心底苦楚翻涌。
玉轴的事,她无法反驳,但……
心头酸涩不已,苏茉轻声道:“不是这样,贺炼,除去昨晚,他确确实实待我好过的。至于被他喝血,那是我心甘情愿。与你无关。”
轰的一声,床架崩塌。
“我不会让你再回到太子身边,我会带你走,去沧海国。所以你不要再想着他。”
神风十二国的沧海!
苏茉微微吃惊,那是十二国里最神秘最远的国家,离大周更是十万八千里。
贺炼这是铁了心的要带着她‘私奔’,尽管她是被他逼迫。
此时与贺炼较劲,苏茉知道有害无利。
贺炼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
她心底还有一些疑惑未解,将心中愤怒和焦灼暂且压到一边,看着站在床沿的贺炼,道:“你是不是和叔父私下有过交易?贺炼,你比我更清楚,叔父为人狡猾多端,心狠手辣。”
“你以为我有选择?”贺炼嘴角噙着嘲讽,“你投效太子,苏如东记恨于心,金衣卫,老东西断是不会让你奉送到太子手中。暗里打压我与白如歌二人。我知太子娶你,不过是因着你的血。我假意奉承老狐狸,他方答应,若我能取得玉轴,他便放过你我。”
“老狐狸的话,我会信?但我可以利用他。他根本不知,金衣卫中,有一大半人手,已为我效命,即便老狐狸收回金衣卫,金衣卫也再不听命于他!”
苏茉微微愕然,想不到贺炼这几年在‘苏魔女’眼皮下,竟把金衣卫训练成了自己的死卫!?
“大帐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贺炼:“是。是江鸣月!”
苏茉面上一白,心下顿起翻起微微的慌乱,“江鸣月这样快便恢复了?!”
贺炼站在床沿,盯着她,“不,那畜生,只恢复几成而已,还兴不起大风浪。但江鸣月所炼邪术,已经无人能够阻止。你身心不受控制,当时,促使说那些话的人,是你的妹妹,苏馨儿。”
“是她?怪不得……”只有苏馨儿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江鸣月以邪术炼的‘连心蛊’,是我将它种到你体内。苏馨儿的是母蛊,你的是子蛊,她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你所听到的一切。一盏茶的功夫内,你的意念,会被她操控!”
见苏茉脸上血色尽褪,贺炼补了一句,“此种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