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事情反转得让人措手不及,在群臣众目,太后震惊之下,太子妃纳兰可欣被押入冷宫。网之后,他让人送她和琳琅回了东宫,当晚,他没回来,第二日朝中便当庭办审纳兰可欣与人珠胎暗结这事。
据说查处出,与纳兰可欣私通的男人,乃是太后表亲,太尉南宫博的长子,且证据确凿。皇帝震怒,当廷便将南宫博长子赐了死罪,以弓弦绞死,此事从昨日早朝之后,便在帝城传得沸沸扬扬。
朝审之后,皇帝连下两道御旨。
太子妃纳兰可欣辱没大周天家威严,妇德败损,纳兰家直系宗亲一夕之间全被抄封,五百多口家眷死的死,抓的抓,锒铛入狱,等待着被流放。
另一道御旨则是南宫家虽可免去抄家大难,但南宫博需缴纳大量罚银,其长子所统兵营的权力,移交皇室,南宫博闭门思过半月。原本权势嚣盛的南宫家经这一事元气大伤。
宫廷丑闻,朝廷秘事,虽像风一样传开得迅速,但也并不是人人敢拿在嘴上来说三道四,当中细枝末节便不得知。
夜惊兰回宫这几天,整日里忙着这件事情,虽未来看她,但每日都命百里虞前来替她诊病一回,尽管她说自己是半个大夫,他却执意如此,有些事,她便是从百里虞口中听来。
如今事情尘埃落定,蕊儿香儿被棍杖打死,纳兰可欣可免死罪,但却要被一同流放。这流放之刑,可谓生不如死。
要说纳兰可欣,年前确实曾也针对过她,但却并非十恶不赦之徒,落得这个下场,不过是被操控了的一枚棋子,可怜可悲。
有的人,在你还在意着的时候,她却突然走上了她的命运。
从此与你毫无瓜葛。
她既庆幸又感到微微的心寒漫过,庆幸自己还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心寒是因为像夜惊兰这样狠辣手腕的男人往往也都是血腥操控者,一想到自己若与这些人对立,阴谋暗算便永无穷尽,直到你死我活那天。
见怀中的女人虽有欣喜,眉心之间却拢着一丝走神,夜惊兰将她的脸勾起,道:“小白,你可是在怪我,对纳兰可欣过于心狠手辣了?”
苏茉一愣,神识被拉了回来,她想了想,微笑着摇了摇头,摊开他的掌心写下四个字。
“安邦定国?”夜惊兰淡淡蹙眉,凝着掌心。
苏茉定定道:“是,安邦定国。先有安,才有邦;先有定,才有国。一个国家,一个天下,需要去安定,那说明它的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并不幸福。安邦定国的路上,总少不了牺牲,少不了鲜血和白骨。你做这些,远非那些一己私利的人可比,你为的是大周子民的将来,为的是天下太平,阿惊,你这样的,我不怪,也不怕。”
虽有一丝难过彷徨,但更多的是内心的坚定。
苏茉抬起头,任由他的唇在她的唇上深深吻住……
……
“夜惊兰。”
“嗯。”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你说。”
深吻过后,他拥着她靠在贵妃榻上,苏茉喘吟着,复又趴在他胸口,突然间问道。
“你是怎么让南宫博那老家伙的儿子上的当,我想,嗯,上了纳兰可欣床的男人,必然不是他了,那个人又是谁?既不是你,纳兰可欣怎会无所察觉?”
是,南宫博的儿子,不过是个替代羊。这事却还得从更早之前说起。南宫博这名长子,向来荒诞好色,仗着父亲乃太尉,太后又赏识,年纪轻轻当上了一整个校尉营的将军,常常在帝城肆意妄为。南宫家和纳兰家同属太后亲戚,两家为世交,此子与纳兰可欣自幼相识,纳兰可欣美貌颇有名气,舞姿更是名动帝城,此子早在多年前,便看中了纳兰可欣,屡次提亲,但因种种利益原因而未能达成所愿。
数个月前,纳兰可欣终嫁给他为妃,南宫博这儿子免不了憾恨在胸。
他早已让李甫人挑选出一名女暗卫,暗中观察那香儿言行举止,之后,他制了张香儿的易容面皮,让假的‘香儿’,私下联络此子。让‘香儿’告诉此子,使之误以为纳兰可欣在东宫过得并不好,且纳兰可欣心中并非没有他,奈何太后的意愿,才疏冷他,如今只盼着能从他这得到些慰藉,待得太子一病死,二人或还可在一起。
此子果然上当,几番进宫,私见‘香儿’,让‘香儿’帮忙着传递书信。
那晚,入宫的嫌疑人名册里,此子也在。只因那晚,假‘香儿’告知他,纳兰可欣寻到了机会,可与他会上一面,让他务必要来,且等她。那晚在约定的地点,纳兰可欣自是迟迟未曾出现,使得此子误了出宫的时辰,不得不在宫内逗留了一宿。
大殿上,证据确凿,此子百口莫辩。
他既说不出为何逗留宫中之由,亦无人可作证。即使说出原因,也更加证实私通罪名。且他这几月来,数次设法进宫见‘香儿’的记录都存在可疑。又因他曾中意过纳兰可欣,不少人皆知。污在身上的嫌疑便更加洗不清。这奸夫不是他又是谁?
这一盘棋,早在娶纳兰可欣之前,他便已然在下。这才是他娶纳兰可欣的真正原因。
心里这么一番沉思,夜惊兰将这些问题,如数回答了她,只不过将阿雪的身份隐瞒,换成了易容的暗卫。
“我猜也是这样,你擅易容,要让人乔装个你出来,或许不难。夜里灯光暗,纳兰可欣也未必看得仔细。”
苏茉听他说完一席解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