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只母老虎,不好惹,她一定在算计着怎么整你整回来。(百度搜索网更新最快最稳定);”
他唇角上扬,“就怕她不是。”
苏茉心下一惊,微微仰头,“夜惊兰,你是不是还打了什么主意?”
夜惊兰低头看她,眉角眼梢俱是绝艳的风华,看着她时眸色深深,“用母老虎,钓老狐狸上钩。”
“我叔父?!”苏茉一愣。
“是他。”
他道:“这两派党羽,此消则彼长,不能光只削太后的羽翼。孤若是借他们彼此的力来打击对方,则可以同时削弱他们。”
“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
“嗯,”夜惊兰凤眸眯了眯,“只是,计划终究还只是计划,能否顺利实施,既需等待时机到来,亦还需一些的准备。眼下孤最缺乏的,便是这囤在帝城的兵力。我大周兵马盛多,然而遭各派势力瓜分,大部分兵权,都掌握在苏如东,太后,晋王三方人手里。尤其是皇叔那……孤若起事,还需筹备些力量。但若此事能成,我可为父皇追回我大周三分之一的兵权。”
苏茉听着他一番话,内心若有所思了会。大周情势严峻,内忧外患,她想,幸得他身边还有那些真心跟随他的人。
她本还想和他细致再谈,奈何一阵倦乏袭来,只怪这几日因纳兰可欣这事,闹得她也几晚失眠,又听他刚才提及‘晋王’,心里一阵怦乱,便止了口,往他怀里蜷了蜷。
见她这般模样,夜惊兰心下一疼,将她抱起,安置在卧榻上,替她掖上被衾,低低道:“睡吧。”
“夜惊兰……”苏茉突然伸手拉住他,她眼皮沉沉,唤他道。
“还有些事,需处理。你先睡,晚些我来陪你。”他低头,在她发上浅浅吻过。
她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昏倦间,左眼皮莫名一跳,实在无力,很快便睡了去。
夜色凄迷,树月朦胧。
葱茂的林中,一道持剑舞动的身影,和枝影一起薄薄投映在地上,拉成细长。
长剑划动声在这寂静的御花园里清晰入耳。
胧月下,可见那身影动作越来越迟缓,突然身形一晃,长剑当啷一声坠到地上,周遭立刻现出数十个黑影,有人唤得一声“皇上”,正待上前,被那人抬手制止,“都退下。朕无妨……”
黑影瞬刻又隐去。
裴光寿站在身后,臂上轻轻托着一件斗篷,低声道:“皇上,夜深了,咱回宫歇着吧?”
一阵咳嗽声传来,裴光寿脸色一凝,忙上前数步,拿手在那人背上捋了捋,毕恭毕敬的道:“皇上,您近日龙体抱恙,这剑何时再练皆可,万不可伤了身子。”
皇帝接过手帕,捂着口鼻,沉沉咳嗽了几声,原本隽挺的身姿微微弯曲着,也不过才四十几的年纪,那鬓发却霜白了几丝,裴光寿眼里看得禁不住发了酸。
情多不寿……
“何时?”皇帝摆摆手,稍稍压制住咳嗽,抬头望了望远处的一轮胧月,自嘲一笑,“朕上回练剑,已经是三年前了吧?倒确是何时练皆可,是何时……”
“皇上国事繁忙,身边有众多亲兵守护,倒不必多累着自己。”
“裴光寿,阿楚曾经最是喜欢看朕耍剑时的模样,她说只有看朕耍着剑,她才觉得朕不是皇帝,只是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忆起前尘往事,皇帝脑海浮现出一张让他思念了一生的笑颜。
“娘娘已逝多年,若她还在,必不愿见皇上这般……”
“她自是这样的,可朕的痛苦,她又怎知道!”她走了,独留他一人在世,这份生,比死更痛。
激动下,咳嗽声又起。
裴光寿低声的道:“娘娘拼了性命,为皇上诞下一双龙子,皇上不该负了娘娘苦心。”
“她可以选择救自己的。”
“那便不是皇上喜欢的娘娘了。”
皇帝一笑,似月透凉。
“皇上该高兴,太子没有辜负皇上期望。”
皇帝抬头望着清冷的月,“嗯”了一声,“惊兰确是惊才绝艳,百年难遇的奇才,只可惜……”沉重的嗓音愁躇了一声,“当年若选的,是他……”
树梢下,一个轻柔的声音,似笑非笑地随着传来,“这么多年,父皇终于说出了心声?”
“阿雪!?”皇帝蓦然吃惊,回头望去,一抹白影不知何时立在他身后,枝条斜斜映在白面具上,斑驳疏冷。
皇帝还待再解释什么,面前风一拂,影子已不见。
裴光寿眉头深深一皱。
“阿雪他听见了……”皇帝眼里一瞬沉痛。
匍匐在地上的奴才,宫婢们,颤抖的看着一地如风卷残云般的凌乱,那碎裂的茶盅,花瓶,翠屏等等昂贵不菲的物件,都昭示着刚刚摔破它们的主人的怒火。
寝宫外头还有嗷嗷痛哭的求饶声,伴着板子嚯嚯挥起时的声响,那几个小太监小宫女,不过是因着太后正在气头上,一时心惊胆颤,把一滴茶水泼洒到了地上,便被太后以此惩罚来泄怒。
八仙椅上,穿着团蝠绣大红牡丹金丝菊华服的太后,倚在软靠上,下耷斜吊的眼角刻着一丝冷厉,涂得艳红的嘴角上勾起的笑容,映着忽明忽灭的烛火,真如鬼一样可怕。
几个奴才大气不敢出,为太后上上下下拿捏着。
不一会,外头声息止住,有太监进来小心翼翼地禀报,“启禀太后娘娘,几个贱奴才皆已断气,是否……还要继续着打?”
地上宫奴们抖了一抖,面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