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惊兰将苏茉拉进花厅,跪在外头的众人方才如梦初醒,顿时玉漱院里呼天抢地,姨娘们嚎啕大哭:“二老爷!救救我们……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啊!”
夜惊兰人已进了屋,清冷的嗓音暗蕴着杀意,淡淡掷在门槛上:“再有求饶者,杖罚加倍,本宫说到做到”
只见太子背影凌立,气韵沉定,雪色日光下透出君王的霸气。(百度搜索网更新最快最稳定)··首·发..
那冰冷的声音,内敛锋芒,仿佛暗藏已久的鲛龙,一朝释放,说不出地慑人。
跪在地上的女人们,顿时惊惶得噤了声!
皇帝道:“裴光寿,还不照太子的命令,将她们全都拉下去受刑。”
说完面向苏如海,龙颜和悦一笑,“不过,这些均是苏府的家眷,倘或苏将军觉得惩罚重了,朕可以饶恕他们。”
苏如海如何看不出,太子是在立威。
皇帝则是助太子立威。
太子痼疾难医,众所周知,难道这些只是假象?实则多年来蛰伏东宫,等待时机,一触即发?!
可看太子面貌,又的确有病疾在身……他苏如海向来傲慢,认为皇帝太过温文,太子就更不具备统领皇权的资质,这大周若没他苏如海,早被强敌蚕食,他这位大将军威望,连帝后也要震三震!
这也是为何今日皇帝和太子,会亲自出城相迎,齐齐出现在紫园。几日前,收到皇帝快报,命他快马赶回帝城,刚回城,便得悉女儿被指为太子侧妃的消息。原本十分不悦,但看皇帝和太子给尽他颜面,便也作罢。网此时此刻……心里不禁多了分警惕!
这对父子……并不简单。
“微臣惶恐,她们无视太子命令在先,这惩罚该当!二十大板尚且少了,来人,将她们拉下去痛打五十大板!”苏如海心下冷厉,面上却不动声色,那群来滋事的姨娘庶女婆子门听罢,顿时吓得险些昏死过去。
皇帝悦笑道:“五十大板不可,二十大板足够,苏将军今日返京,一路上劳顿了,咱们君臣进园子喝喝酒去。”
苏如海笑道:“微臣遵旨”拱手一托,“皇上,请!”
说罢,在无数人拥簇下,他们出了玉漱院。
这里苏茉远远见皇帝和她爹离开了,那群婆娘们也被拉下去,厅上仍侍候着送聘的宫女太监。
李甫人,孟容和几个下人跟随入内。
院外,是她那一干被罚跪的奴才、护院和解忧那丫头。
“人都走了,能不能免了他们的罚。”苏茉挣了夜惊兰握她的手,往衣上抹了抹汗。
被他握过的手,暖暖凉凉的,仿佛还腻着他身上的清香。
夜惊兰拂衣坐下。
孟容从下人手中拿过一条绒毯,遮盖在夜惊兰膝上御寒,又细心捧了个鎏金的暖炉搁在一旁。
李甫人则不知从何处奉了茶上来,快得苏茉以为是在变戏法。
“君王之令,你当说废就废?这罚不能免。”夜惊兰端过茶盏,盯着苏茉擦手的动作,眼里流光微冷。
不知为何,触到他邪肆幽冷的一眼。
看着那玉白长指轻摁着茶盖,心莫名生出几丝紧张。
到口的气话生生咽回去,她低低道:“那能不能少罚点?冰天雪地,好歹让我那丫头进来。”
他捏起茶盖,眉眼未掀,道:“不能。”
她咬牙,“好,罚也行,至少让她进来跪。”
叮的一声,盖盏落回杯面,夜惊兰清冷扬眸,“令就是令,还能讨价还价?”
苏茉气结,这人变脸的速度也是神乎其神。
她用力忍住,把笑脸堆得更‘亲切’道:“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得力的丫头,现在这里没有外人,算我求你,放过她不行吗。”
噗哧的微响传来,苏茉皱眉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夜惊兰身后站着一个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容貌只能算清秀,气质却有几分书卷气。
这人竟敢如此失礼,只怕不仅仅是个随从。
“太子殿下,苏妃娘娘说得实在,这里没‘外人’,殿下倒也可以通融通融。”他似乎有意将那几个字眼咬得极其重,语气随和,带着分揶揄。
被他这么一说,苏茉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不由的朝夜惊兰看去一眼。
只见夜惊兰正也幽幽盯着她,心思莫测。
她脸一热,下意识避开,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亏心事。
“百里虞,依我看,你恰是这外人。”那唇红齿白,阴柔秀丽的孟容朝年轻男子睇去一眼。
年轻男子笑开,“我这人最识趣,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把我当做隐形。”
孟容轻轻勾了一下唇,“你这种相貌,不隐形,也让人很难注意到你。”
年轻男子被损得不轻,嘴角抽搐,笑骂道:“孟容,你这小子几时栽在我手里,看我不好好整治你一顿。”
看着他们互相揶揄谈笑,似乎是相熟多年的朋友。
苏茉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夜惊兰将手中茶盏搁下,锵地一声,他二人止了笑闹,年轻男子很快站出来拱手一揖笑道:“小的百里虞,乃是太子的随侍医官,这厢给娘娘请安了。”
原来是个大夫?同行啊。
“先生客气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百里虞却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百里虞出身百仙岛,一手医术精道,多年前皇帝煞费苦心将百里虞请来帝城,侍奉在夜惊兰身侧。
这时,夜惊兰淡淡道:“百里虞,你替苏妃看一看诊,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