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最后一届竞争的压力都不小,但林延潮知道林诚义进学是十拿九稳的。到时候林延潮还等着林诚义提携自己一把,不过眼下还是安心到社学读书。
行了一个多时辰,总算赶在上课时间之前赶到洪塘乡,久违的学堂此刻看来起来别有几分亲切。而社学大门已是打开,以往琅琅读书声没有听见,也没听得同学嬉闹打骂的声音,只是一片静悄悄的。
许延潮赶紧到讲堂前,但见堂上一名老先生拿着戒尺,正审视着堂下学童。
许延潮猜这必是新来的塾师,来接替林诚义的。林延潮当下施礼道:“拜见先生!”
凑到近处,林延潮仔细打量这老先生,见穿着一身破旧的长衫,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胡子有点乱蓬蓬的。这为人师表的形象也太差了,差了林诚义不知几条街去,一见就知是一个穷酸书生。
林延潮行弟子礼,对方却没有说话,半响一声传来:“谁是你先生?”
那老者背起手,走到林延潮面前三步距离,用戒尺指着自己道:“老夫在社学教书已是有五六日了,为何你今日才来?”
林延潮听了心底有几分不爽,当下轻慢地道:“有点事,没有来。”
“什么事?”
“当然是家事。”林延潮总不能说,我见了周知县,沈师爷,还是去提学道里喝茶了,说出来把这没见过世面的先生吓死。
老先生听了怒道:“无故旷学,先生问你还搪塞,不肯道出原因,你尊师重道的良心哪里去?你家里人知不知道?我们社学里怎么出了你这样顽劣的学生。”
林延潮道:“先生,学生真的不是故意的,但先生一定要怪就学生的话,但请先生责罚!”
老先生哼地一声道:“当然要责罚你,你现在不要进学堂,立即出这个门,回去把你家里的人叫来,让他们亲自与我分说,这几日你在哪里?若是你家里人不来,从此以后就不要来上学了!”
我擦,我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请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