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氏看看苏正通的脸色,微笑着说道:“霜岚你久居在外都没有听说过吗?荣亲王的母后,也就是先皇后,有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十二色玄玉手串,这玄玉可是比什么白玉紫玉红玉青玉都要名贵的,是玉里的上上之品,就连皇宫里也绝对不超过两件!而这件手串更是非比寻常,是玄玉中最为珍媳见的十二色玄玉!据说每个时辰玄玉的颜色都会变换,不需要看天也不需要看日晷和铜壶滴漏,就能知道当下的时辰呢|为玄妙的是,佩戴这手串之后,只觉冬暖夏凉,蚊虫鼠蚁绝不敢近身,甚至能代替银针验毒,稍有毒药的气味或者毒药滴溅,手串立即会变成黑色。”谈氏眼中充满向往:“真真是一件神奇的宝物啊!”
“不就是手表么?看你羡慕的。”苏霜岚心里想着,这手串后面的功效还不错,戴着夏天就不怕蚊子了呢。她眉目未动仍然微笑道:“如此宝物,应该出现在聘礼中吗?先皇后的遗物,王爷应该好好收着呢。”
苏芸笑出声来:“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呢。先皇后临终前曾有话嘱咐王爷,这手串是留给日后的王妃的,让王爷一定作为聘礼头件送给王妃。这可是皇都人驹知的事情呢。”
苏霜岚眼神稍黯,面上却仍是镇定浅淡:“原来如此。先皇后的遗命,倒像是你当时在现场亲耳听到了呢。且不说此事真假,即便是真的,王爷如今身有重伤又不良于行,将这强身健体防虫防毒的手串留在自己身边也份属应当,我还没有嫁过去就计较这些的话,岂不落人笑柄?啊,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一事,”她看向苏芸,眼中带着嘲讽的快意:“刘公子家传的,号称只送给心上人的无暇玉壶,他送给你了吗?”
苏芸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一时傻眼不知如何回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谈氏刚想开口询问,只听苏正通呵斥道:“什么刘公子?哪家的刘公子?你何时勾搭了什么刘公子?”
“我,我,我没有……没有……”苏芸的声音细若蚊呐,不敢看父亲一眼。
苏霜岚不紧不慢地说道:“城中首富刘员外家的次子。”
“什么?”苏正通惊怒:“那刘二公子已经有一妻一妾,孩子都有两个了,你竟然与他私相授受?”
“他会休了她们的!”苏芸脱口而出,瞬间后悔地捂住嘴巴。谈氏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她几句,又忙着劝解苏正通让他息怒,一时间吵闹得不可开交。
苏霜岚默默地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大快朵颐起来。
荣亲王府。
成安亲自带着仆人们布置王府,忙活得满头大汗,一个多时辰才布置好正厅大殿。封平在暗中看着,有些仆人只是看热闹并未真心做事,有些甚至在暗中破坏。倒是侍卫们特别认真地安排着府中的保卫事宜,尤其谨慎地安插着各种陷阱暗器。
封平走进慕容峻的房间,行礼后说道:“王爷,从前您不管,眼下都要大婚了,府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也该清一清了吧。”
慕容峻知道他在说府中这些不做正事只知道偷窥自己的仆人,这些大多是叶贵妃的眼线,还夹杂一些太后的内应。自三年前他被排除在政事之外,就终日有人监视着他,提防着他,偷窥着他。他虽然都知道,却根本懒得理会,因为他自己心灰意冷,无心去管。至于那些侍卫,是他大婚的消息宣布之后,由慕容峰亲自挑选派给他用的人马,可想而知这些人所为何来。
而今。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人,如果贸然驱赶离府,再派来什么人,派在什么地方什么位置,我们可就未必清楚了。”慕容峻说道:“不如留着。”
封平有些担心:“苏姑娘进府之后要是被这些人欺负……”
“那她就不是真正的荣亲王妃。”慕容峻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些许小人小事都应付不了,以后怎能应付……”他突然闭口不言,转了话锋:“她待不了多久的。”
“什么意思?什么叫待不了多久?”
“每天的食物饮水里都有可能被下毒,一举一动都被人暗暗窥视,说话做事都不能由着本心……”慕容峻的声音凉如凝冰:“看她的个性,不可能会愿意留在这样的环境里。”
封平默默无言,半响说了一句:“所以王爷没有给她玄玉手串么?”
慕容峻的手微微一紧,答道:“给了也会还回来,何必呢。”
太后寝殿。
老宫女细细汇报了苏府迎聘礼之事,太后一直面带微笑似乎早已料到:“即便他再怎么中意苏霜岚,眼下也是不会送的,哀家这老太婆跟他说的话,他还担心着呢。”
“奴婢只是有些担心,王爷对苏霜岚不过是有些兴趣,也许以后不会如您所料那样在意苏霜岚,那太后娘娘您耗费心力培植的蛊虫……岂不是白费了?”老宫女一脸惋惜:“那么些珍贵的药材,养了这么些年,才活了一条啊……”
太后笑得云淡风轻:“有什么浪费,哀家老了,大概这也是最后一次用蛊了,以后的事情都是年轻人的事了,还在乎什么呢?”说着深深一叹:“哀家这些年在大昭国殚具虑,为西淼的未来筹谋,真的很累了,等到再来一位西淼的公主成为皇后,哀家也就什么都不再管了……”
老宫女是从西淼国跟过来的贴身侍女,不由得跟着叹息,转而问道:“奴婢听闻叶贵妃那边已是全面戒备,她安插在王府的人,已经将王府布置得如同死牢一般森严——苏霜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