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霜岚知道他在笑话自己和慕容峻,白他一眼:“说正经事呢!”
封平笑了笑:“高家宅院不大,这大白天的我也不好上人家房顶,只好买通了几个内宅小厮问了问情况。据说大约半个月前,高德龙就派心腹就去临镇购买了一大箱硝石放置在驿馆内,做什么不清楚。只是小厮们听到高德龙说过‘只有发生险情,才能避免去长宁’之类的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慕容峻皱眉:“高家有几个儿子?”
“三个,那个转花高手是高德龙的长子,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五岁。”
慕容峻似乎已经明白一切,问道:“半个月前,朝廷召集壮丁的圣旨,是不是才到这里?”
苏霜岚也明白过来:“又跟召集壮丁的事情有关?高德龙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被征召去修宫殿,所以才弄出爆炸吗?”
慕容峻微微点头:“按大昭例律,皇家征召壮丁不得反抗拒绝,但若有如下情况者可免于征召:一,无法医治的疫病;二,居住地突发险情,导致大规模伤亡;三,家中父母突然身故。”
“所以那硝石不是为了炸我们,是为了造成‘突发险情’的局面?”苏霜岚想了想:“可是虽有险情,却没有大规模伤亡啊?把我们俩炸死了算是大规模么?”
“把硝石放在平时无人居住的驿馆,算他还有些良心。”慕容峻说道:“他大约没料到我们会突然出现,但也只能将错就错。秋千高会是最好的时机,所有人都远离驿馆,不会有太多死伤。但他上报朝廷尽可以大说特说伤亡无数,朝廷派人来查时伪装一下就是了,只要是家里有男丁的,肯定都会配合伪装。”
“之前图若珍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夫君去修宫殿,才伪装疫病的啊。”苏霜岚忽然恼道:“修什么破宫殿?看看闹出多少事来!劳民伤财的事做它干什么?还嫌皇宫不够住么?”
封平问道:“王爷,高德会不会铤而走险杀我们灭口?只要稍稍想想就能猜透他的目的,何况王爷在他的地界受伤,他已经难免被抄家罚没了。”
慕容峻淡然说道:“我们帮他一把,就不会被灭口了。”
时间已经过了两天,高德龙仍然没有想出要如何给王爷一个交代。心腹匆匆而来,递给他一份上疏:“王爷那边有动静了,这是他清晨命人送出的上疏。”
高德龙连忙打开仔细查看,看后凝眉不语。心腹揣测地问:“怎样?他真的跟太子上疏说自己在这里被炸伤了?”
“没有,一个字都没提。”高德龙很是不解:“只是陈述了路过此地时亲见爆炸惨状,望太子下拨银钱粮食用于重建城镇和救治伤亡。”
心腹傻了眼:“这,这是何意?怎么会跟大人您的想法不谋而合?”
高德龙眉头深锁地看着远处,叹气道:“看来,王爷已经知晓一切。”
心腹大惊:“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
“人说荣亲王聪慧过人,睿智无双——传言果然不虚。”高德龙的心里忧喜交加:“王爷已被炸伤,知晓真相却没有迁怒怪罪,反而替我等出头掩盖——真真正正体察民情民意,真正明白百姓所求所需……我真是汗颜万分……”他将上疏交给心腹:“既然王爷相助,就立即发送长宁。”
心腹接过上疏,问道:“那大人您打算……装作不知情?”
高德龙一脸愧色:“我立即负荆请罪,请求王爷宽恕!”
医馆。
慕容峻喝着汤药,听着封平的回报,说道:“上疏发送出去就好,慕容峰即便做做样子也会拨下一些款项,派个人来巡视一番。高德龙应该能掩饰过去的,一切如他所愿。”
成安嘟囔道:“他是如愿了,王爷岂不是白白受伤一回?”
说话间苏霜岚走进来说道:“那个高德龙来了,上身****,背着荆条。这是请罪来了呢。”
成安又嘟囔:“算他有良心。”
只听高德龙在医馆外大声说道:“王爷!罪臣高德龙前来向王爷请罪!”
慕容峻连忙吩咐封平:“立刻赶他走!快去!”
封平不明所以,慕容峻又道:“凶恶一点o他走!”
封平出去就将高德龙臭骂一顿,说着他玩忽职守大不敬之类的罪名,让他立即有多远滚多远,别让王爷再心烦。高德龙脸上没有丝毫厌烦和不耐,反而眼中更为感激涕零,再三伏地叩拜才起身离去。
苏霜岚在隐蔽处仔细观察高德龙的神情,回头对慕容峻说道:“你的苦心,看来他明白了呢。”
慕容峻舒气点头,成安不解地问道:“王爷的苦心?这是什么意思?”
苏霜岚解释道:“高德龙在外面那么大声,简直叫唤得整个镇子都能听见,要是他说出是自己密谋硝石爆炸的事情,不慎误伤王爷,王爷却没有怪罪反而帮他上疏遮掩——那岂不是将王爷也扯成同谋共犯了?再者上疏内容不实,乃是欺君,这更是大逆之罪。我们一路到此,慕容峰的人如影随形,谁知道我们附近有没有他们的眼线?所以呢,王爷故意让封平骂走他,表面上还在为爆炸伤到自己的事情而生气,实际上呢……”
成安不满地嚷嚷:“哎呀王爷!您这些心思怎么不对老奴说,您要是说了,老奴也能明白啊!”
慕容峻微微笑着看了看苏霜岚:“我也没有跟王妃言明。”
成安撇嘴:“王妃简直跟您肚里的虫儿似的……”
“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