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厉起身走向一旁的矮柜,拿出一份卷轴递在苏霜岚面前。. 苏霜岚接过来打开一看,卷轴内是一副画像,画中女子正是自己。虽然只是寥寥数笔水墨,却把她的灵动洒脱跃然纸上——画中人儿巧笑嫣然,眉目分明,带着她招牌式的爽朗笑容,甚至连头上的装饰都是她惯常喜爱的几种……
简直跟照镜子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作画者一定非常、十分、特别熟悉她,应该是在心中不知道描凝多少遍她的样子。
苏霜岚心中低叹着,合上卷轴握在手中,一时默然无语。她原本还有很多话要对夏侯厉说,好说服他帮着自己让慕容峻当上南华的驸马,可此时此刻,手中的卷轴滚烫了她的心,熨帖了她的嘴,令她说不出一个字。
她一路镇定大气地来到夏侯厉面前,深明大义地建议慕容峻去做南华驸马——那些故作强硬的防备伪装,都在看见画中人的那一刻,溃不成军。
被她握在手中的不是一份普通的卷轴,而是一颗炽热的心。
她无法疏离漠视,也难以冷眼相对。
夏侯厉在一旁说道:“上次王爷来的时候,给了我这幅画像。”他没有再解释,慕容峻到底是因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是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招,才会预先画好了她的画像。苏霜岚也没有追问,夏侯厉又说道:“有一件事,王妃可能还不知道。灵萝公主以前曾看上过南华国的一个男子,打算招为驸马,但这男子已有妻室,按南华皇族的规矩,若要成为公主的驸马,妻室必须赐死。这男子为保全妻子性命,在那些前来赐毒药的侍卫面前,投湖自尽了。”
苏霜岚微张了嘴,原来慕容峻除了不愿与灵萝公主有牵扯,还在担心苏霜岚的性命。她心头一暖,语气也轻柔起来:“谢谢你告诉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就假意成婚,以大办婚礼为由拖上几个月再实取南华,没想到……你算是他的最后一道防线么?”
夏侯厉咧嘴一笑:“王妃这样说,我很荣幸。王妃不必忧心,王爷定能剿灭海盗,扫平南华,无需您做出任何牺牲。”
无需任何牺牲?可是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奉献和付出。
苏霜岚浅浅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卷轴:“这个,能送给我么?”
“当然,王妃请便。”
苏霜岚离开玉石山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石屋,而是去了瑾姑家。瑾姑客气有礼地接待了她,笑意盈盈地坐下,静等她发问。
苏霜岚不由自嘲地一笑:“倒是我沉不住气了。只是情势所迫,我不得不再次向您确认,以防不测。”
瑾姑了然地点头:“前有海盗,后有南华,也是难为你们了。想知道什么拒开口罢,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霜岚轻笑:“我自己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踏入了一个更大的陷阱。不过我还是来了,想亲自听你说点什么,也许能做些判断。”
瑾姑给苏霜岚倒了一杯茶,说道:“不管我说什么,你最多也是将信将疑。不如,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她似乎早已料到苏霜岚会来,直接从脖颈处领口里取出一串项链。这项链是只是一条五彩丝线挂着一个吊坠,苏霜岚却在看见吊坠的一刻睁圆了眼睛。
鸣玉!
竟然是沧澜族的宝玉“鸣”!
鸣玉是沧澜族的宝物中极为特殊的一种,持有者若以沧澜秘法开启此玉,能被沧澜族人所感应。
苏霜岚一把握住那吊坠仔细观看,确认无误之后松手,盯着瑾姑上下打量:“你竟然有鸣玉?救你的沧澜族人,地位绝对不低。”她忽然揶揄地笑了一笑:“对你有爱慕之情罢?”
瑾姑的笑意很是温柔,她虽然带着半块面具,但丝毫不妨碍她的美丽:“是我无法回应的感情。. 他救过我不止一次,后来给了我这块玉。不过最后一次事关生死的脱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用过这块玉。”
苏霜岚的八卦之心大起:“他没有再找过你?”
“他从来不会强求,甚至从没对我说过一句要求的话。”瑾姑陷入了回忆,表情柔美:“他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更加不会在我平安之后再来找我。他一向,只在我陷入危险和困境的时候出现。”
“哇哦,有性格。”苏霜岚赞了一句,对瑾姑的戒备已经大大放松,因为这鸣玉十分有灵性,如果持有者做了什么对不起沧澜族的事情,会遭到整个沧澜族人的无休止追杀。而沧澜族人由于对时间的特殊掌控能力,要杀一个人异常简单,折磨的手段也有多种。
没有人敢冒这样痛苦的风险。
瑾姑收好吊坠,说道:“你很清楚,就算没有这吊坠,你也能轻易杀死我,并且无论何时,你都能依靠自己的能力掌控局面,即使局面再糟糕,你也至少能够保住王爷的性命,所以你没必要担心我会暗中背叛。”
苏霜岚做了个无谓的表情:“我好像无法反驳。”
瑾姑会意微笑,招手示意苏霜岚跟着自己来到后院,指着院中一个角落说道:“南华国君的人头,就埋在那里,你要验看一下么?”
苏霜岚有些震惊:“海盗真的把南华国君的人头给你了?居然这么容易就做到了?”
“南华国君并不如你想象得那般备受守护,前呼后拥难以下手。南华国这些年,实际上都由瀚木掌控,南华国君不过是王座上的傀儡罢了。”瑾姑似乎对南华国十分了解,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