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横愤怒地看着赤鹰,叫出了他的本名:“常明!你生出这么多事端陷我族于不义,我绝不会放过你!”
赤鹰嗤笑:“你在叫谁?我早都不记得那个名字了,那是我的耻辱!待朝廷前来攻打,我倒要看看你们会不会为了自保而动手,是屠戮恩族的天罚可怕呢,还是灭族可怕,常大族长,你可好好掂量掂量罢。”
柳琴焦躁不已,喊道:“船长大人,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赤鹰看向柳琴,又瞟了柳子高一眼,笑道:“你还想见他?那你身边这个怎么办?”
柳琴有些不敢看柳子高询问的目光,只生硬答道:“这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履行你的承诺。”
赤鹰不在意地笑笑:“他就在这里,在后面那艘船上,你自己去找吧。不过,黑狼也在,你有没有本事过他那关了。”
柳琴听罢就向另外那艘船走去,柳子高拉住她:“你去哪里?你要找谁?”
“我去去就来,回来再跟你解释,一定跟你解释清楚。”柳琴很是急躁不安:“放开我!我必须去!”
两人拉扯推搡不停,赤鹰饶有兴味地看着,心情似乎十分好,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苏霜岚已经站起来,神色阴兀如同鬼魅地无声向他靠近,手中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现寒光。
赤鹰虽没感觉到背后的危险,但立在一旁的巴登已经有所发现,盯着苏霜岚,发出“嘶嘶嘶”的吐信声,引得赤鹰忽然回头,正迎上苏霜岚刺来的匕首!
赤鹰举手便打,巴登也长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然而苏霜岚左手有银白色光芒流泻,时间静止下来,她的匕首毫无阻碍地对着赤鹰的心口扎了进去,力气大得直没刀柄!苏霜岚又拔出匕首,一把划在赤鹰的脖颈上,脖子瞬间就断了一半,头歪歪地吊在一侧。
匕首就那么刺在赤鹰的脖子里,苏霜岚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继续砍断而后快,她呆呆地看着不远处慕容峻的头颅,就在那还长着大口的巴登面前,放声大哭起来。她哭着跑过去把慕容峻的头抱在怀里,想擦干净他脸上的血污,没想到自己哭得根本止不住,眼泪尽滴在他脸上,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时间再次流转起来,巴登的呼啸近在耳边,苏霜岚再次静止了时间,只是静静抱着慕容峻的头默默出神。此刻,她全然不记得沉风的叮嘱,也无法思考慕容峻的死会给自己和爷爷带来什么,她只能感觉到自己心痛难当,呼吸都变得困难无比,心里冰冷一片,只有眼泪依旧滚烫。
这是什么世道?他已经被逆天改命害得命运急转直下,却还要承担被割颈而死的惨烈?苏霜岚伤心之余不免心头火起,放下头颅就立即转身,抽出腰间软剑直直砍向巴登,一截一截砍得稀巴烂,血肉模糊地堆在那里。
苏霜岚累得直喘,再次坐倒在地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时间再次流转起来。
一时间简直是鸡飞狗跳,常横呼喝着鹰群飞身上船来救她,柳子高也跳了上来挥舞着长剑为她抵挡,却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赤鹰已经身首异处,巨蛇巴登也已经成了一滩稀泥。
“这,这……”常横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又看向苏霜岚:“姑娘,这都是,这都是你杀的?”
苏霜岚只是抱着那颗头颅,什么也没有回答。柳子高走过来蹲下看着她,轻声说道:“王妃别难过,王爷没死。”
苏霜岚呆了一呆,盯着他看了半响:“你说什么?”
“王爷还活着,这颗头是假的。”柳子高将那头颅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露出了柳子高的脸孔。苏霜岚惊呆,再看向面前的人,他已经把自己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正是封平。
苏霜岚一把丢开那头颅,拽着封平的衣领叫嚣:“搞什么!玩我呢?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快点跟我说清楚!慕容峻现在在哪里?”
封平温言安慰道:“王爷在石屋,不过他……”
话音未落,苏霜岚已经脚下生风,几个起落就在几丈开外了。封平略略苦笑又心中安慰,常横在一旁不明所以又有些惊叹:“这位姑娘她……哦不,王妃她的轻功竟然如此高超?还有刚才,赤鹰和那巨蛇,都是王妃斩杀的吗?”
封平笑着摇头:“我也不清楚,我跟你一样并没看清。不过我们这位王妃常常有惊人之举,说是她斩杀的,我也相信。”
苏霜岚很快到达了石屋,急急推开门直奔进去,却见瑾姑从房中走出来,见到她也没有意外的神情,仿佛她就应该出现一样,浅笑着说道:“王妃回来了,快进去吧。”
苏霜岚微微诧异,却也来不及问瑾姑为什么在这里,立即走进屋内。
屋中并没有别人,卧房内的床榻上,慕容峻静静躺在那里,好像是睡着了。苏霜岚那悬着的心一下落地,浑身上下都欢欣雀跃起来。她轻盈地小跳着走到床边坐下,仔细看了看慕容峻,再也忍不住地扑在他身上,牢牢地抱住了他,半是埋怨半是嗔怪地低声说道:“你居然在好好地睡觉,你知道我刚才有多难过吗……我哭了好半天你知道么……”
她以为慕容峻会紧紧搂住自己,可很久也没有任何动静。她疑惑地抬眼看他,平日里慕容峻从没有睡得如此沉。她看着他胸口平缓地起伏着,这才发现他颈窝处被包扎过,包裹的白布上还渗出丝丝血迹,她心里一惊,连忙伸手搭在他手腕的脉上。
慕容峻的脉象虽略有虚浮却平缓和顺,看起来不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