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坦荡(1/2)

从康王府出来，天已经黑透了，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回了薛府。∠★有意思书院.heihei66.⊿↗

暖春院内寂静一片，老祖宗平日里最是喜静，所以若是有谁声音大了吵着她了，必定会惹她不高兴。

薛子玉进来的时候没发出一点儿声音，看到平日里在她身边服侍的嬷嬷正站在外头有些奇怪，“祖奶奶呢？”

嬷嬷低头行了一礼，“回九少爷，老夫人在隔壁的佛堂呢！”

薛子玉点了点头，“要奴婢给您通报声吗？”嬷嬷问道。

“不必了，你继续守在这里吧！”她朝着佛堂走去，轻轻推开了门。

佛堂里，熟悉的檀香味儿钻入鼻尖，她并不陌生。撩开帷幔，朝着那个跪坐在矮案前抄写着佛经的人，三步外停下。

老祖宗的脸上平静异常，仿佛没注意到她的出现一般，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薛子玉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跪坐在一旁。不久之后，佛经终于抄完。

“明日我会去珈叶寺将佛经供奉给菩萨，替子妍丫头祈福。”她收拾着佛经端详了一番说道。

薛子玉闭了闭眼睛，有些疲惫，声音淡然，“祖奶奶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老祖宗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佛经，道，“你想问我什么？”她坦荡，理所应当地看着她，只要她问，她就一定会告诉她，无所保留。

这才是她的祖奶奶，整个薛家的老祖宗！

她深吸了口气，半晌道，“子妍是我的妹妹！”

“她也是薛家的子孙！”

“如果这次她不幸……”

“那是她没那个命享受这一切，”老祖宗脸色肃然，“既然身为薛家的子孙，受薛家庇护的同时，也要为薛家牺牲。”

“可是她并没有受薛家什么庇护，她从小长在乡下，薛家无人问津，如今又要让她为薛家牺牲，凭什么？”

“就凭她身上流的是薛家的血，是我亲孙子的血。”老祖宗的强势整个薛家都知道，薛子玉无力抿了抿唇。

也许是看得出来她的疲惫，老祖宗语气软了一些，“忙了这么久你也应该累了，做的很好，早些回去歇息吧！剩下的事祖奶奶会处理。”

意思就是说，无论子妍出了什么事，她都会一力承担！

薛子玉站起身来，朝她拱手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老祖宗却在她身后说道，“那几个孩子听说资质不错，你明天去派人把他们带回来，我会亲自带在身边教养。”

“祖奶奶高兴就好！”薛子玉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佛堂里，一声微不可见的叹息声传来，终究散去。

回到屋里，薛子玉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踹翻了桌子不说，连从未动过的剑也拿了出来。红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下，遣退了院子里本就不多的丫鬟和粗使婆子，薛子玉果然挥舞起了长剑。

红袖担忧地站在远处的角落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身影。跟在她身边十几年，她总共就见过两次她因为情绪波动而拿剑。第一次是她的乳娘一家被杀，第二次就是这次了。

因为薛子妍！

院子里的石桌应声四分五裂开来，就连竹林也被削断了。

她不敢离得太近，剑气太过凌厉，不是她能承受的。

良久，直到她大院子里所有东西都破损了，她才泄了愤般，停下手。

从小，因为她的资质，就和别的人不一样的待遇，所用一切都是最好的，最好的师傅，最好的武功。她比一般人都要聪慧，更勤奋，为的就是母亲。

祖奶奶跟她说，她是薛家的子孙，一切都要以薛家为重，她听了，所以为了薛家，为了母亲，成了皇帝身边第一人。

从生下来她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直都在为了她们，为了家族。

可是她现在有了自己想要的，有了自己的路要走，却发现竟然要踏着自己亲人得血为家族谋得利益。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不会在意。

但是现在她有了心，怎会不在意？

子妍有什么错？不过是生在了薛家，有着一张那样的脸。

可是自己却要利用她，在她生死不明的时候，让薛家的利益最大化。

什么时候，她变成了这样？

从前的洒脱呢？

被狗吃了吗？

咣――

她猛地扔下剑，转身朝着房里走去，“备水――”

红袖立即退出院子，不多时，两个粗使婆子抬着大木桶进来，身后的两个丫鬟一人提着一个装满水的木桶颤颤巍巍地将水兑好，利索地离开。

背对着她们的薛子玉在门关上后便张开了双手，红袖沉默地上去给她解了腰带，褪了衣衫。

看着木桶里的人，红袖眸子暗了暗，这样的人一旦恢复女装只怕比薛子妍还要勾人心魄吧！

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全身肌肤白嫩得看不出从前的一点儿伤痕，美得窒息的蝴蝶骨让她一时沉迷了进去，久久不能自拔。直到身体一僵，陷入黑暗。

薛子玉湿漉漉的头发搭在木桶边缘，有人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拿起她的发，用干的布巾慢慢拧着水。

一直沉默的薛子玉似是没看见他一般，继续趴在木桶边上发呆。因为水雾的热气，她的脸被熏得粉红，一双勾魂的眉眼慵懒地发着呆，似是在看着什么。

“水凉了，起了吧！”慕容璃将她抱出来走向床边，动作娴熟地给她找来了衣物，替她穿好。

薛子玉这才问他，“你怎么来了，那边无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