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艳红,她进了轿子,随即被抬了起来。悄悄掀开盖头,她从轿帘处看去,只见薛子平和薛子兴,薛子默三个人站在大门前看着她。
子默眼睛里还有晶莹的泪水,最终忍不住一颗颗掉落,子兴也移开了目光。最为平静的就是薛子平了,但是前提是忽略他身侧紧攥的手指。
薛子妍再也忍不住,偷偷哭了起来,她没有想到,原来嫁人还会这么哭的。她突然好舍不得了,嫁给人家就要在人家里生活了。
不能像以前那样,和兄弟姐妹们想闹就闹。
“呜呜……我这是抽了什么风啊,怎么就这么急着嫁了呢?”薛子平都不急,她急个什么劲儿啊?
外头的添香听到哭声,吓了一跳,连忙掀开轿帘一角,看到薛子妍哭得稀里哗啦的,不由地好笑:“姑娘,快别哭了,再哭下去,妆都花了就不好看了。”
“呸,本姑娘花容月貌,怎么都好看。”
添香:“……”
“我就是伤心,怎么办,我后悔了,可不可以以后再嫁?”
添香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姑娘,这都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赶紧收起你的金豆子,哭哭啼啼地进门,不吉利的。”
薛子妍委屈,她就是说说,什么叫发泄,她懂不懂?
“时间还长着呢!”
什么?
感情是时间还长着,她就打算继续哭下去?
添香气道:“姑娘,哭嫁是好事,可是您若还哭哭啼啼地进门,那就会让人怀疑了,人多嘴杂,谁知道别人会说些什么?再说了,您可不能光为自己着想啊!”
她这是在提醒她,薛子妍闻言一愣,对哦,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这么一直哭着的确不好。
连忙擦了擦眼泪,她压住了心里酸苦。添香见着她终于不哭了,这才松了口气,“三天后还有回门,姑娘到时候回去还是能看到少爷们的,太太也在,这么近的距离,就是搬到府上住去也行。”
“我知道,方才就是一时抑制不住而已,我没事了。”
添香放心地放下帘子,一时间,轿子里又安静了下来。这次,她握着苹果只觉得安心。
帘子突然被风吹得掀起一角,薛子妍目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她惊了惊,连忙掀开,添香见到吓得立即堵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添香,我方才看到慕容璟了,穿着蓝色的粗布衣裳,头上扎着麻色的绳子。他刚刚就从那个巷口出来的,你看到没有?”
添香闻言,回过头看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看到她说的那个人。
“没有啊,姑娘莫不是眼花了?”
“怎么可能,我方才确实看到了,真的,你派人去找找,就按我说的那个模样。”她不会看错的,那个人跟慕容璟一模一样,只不过穿的差了点儿而已。
她不可能看错的。
也许,他真的还活着,如果是这样,慕容璃和云轩应该会好受很多吧!
添香拗不过她,只得招来一个人将她方才说的传给隐卫,让隐卫去找找。
而就在他们的迎亲队伍离开后,一个铺子门口,穿着蓝色粗布衣裳的男人笑着走过来,“云娘,你看,我买了半只鸡,今晚大虎小虎他们有肉吃了。”
一个长相温和秀丽的女子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你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把他们惯坏了,咱们才初来乍到,应该省着些,以后不许随便买了。”
男人傻傻地笑了笑,俊朗的面容上还有一个酒窝,云娘被他的笑看得愣了愣,于是无奈地牵起他的手道:“走吧,今儿卖了些药材,价格还算公道,你可以少砍些柴不用那么累了。”
两人手牵手,一起走远。
若是熟悉的人一定会认得,这可不就东庭的四王爷是慕容璟么?
原来,当初他被卷入漩涡中,脑袋磕到了硬物上,便晕了过去。醒来后已经被人救了起来,便是此时的云娘。
云娘居住在江边,一个人带着弟弟妹妹们,平时靠打捞鱼虾为生,时而采些简单的草药去卖。
那****发现他被一个枯木勾住飘在江上,正好离她不远,便好心救了上来,准备埋了。哪知道他却还没死,好事做到底,救了他,也用尽了所有积蓄。
好在,家里有了一个男人,虽然是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男人,但是却能帮到她很多。也因此,她们的日子才能坚持下去,并且越来越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此次他们来山东也是因为听说打仗,需要大量止血之类的药材。所以带了好多平时积累下来的过来贩卖。
这边,却说沈云轩骑着高头大马绕城一圈后已近黄昏,回到府邸。花轿停在门外,他下了马后来到跟前,不得不说心里还是紧张的。
踢了三下轿门,有喜婆背着薛子妍出来,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形伏在喜婆背上,只觉得一颗心将要沦陷进去。
今日她是他的新娘,是他妻子了,以后再没有人能够抢走她。
是的,一直以来,他都担心她有一天会离开他。他守了那么久的娇花,在她绽放的时候理他而去,那会让他疯狂的。
走过马鞍,跨过火盆,两人牵着一条红绸进了正厅。此刻,宾客满云,皆谈笑着恭贺两人。
说的什么薛子妍已经听不清了,她只听到那些放荡不羁的笑声,还有赞叹声,无一不是高兴的。
沈家老爷和夫人坐在高堂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