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巧合,这也太巧了吧!两人不约而同地迟到,还一同进殿……
可若说这不是巧合,那就只剩一种可能——太子与郡主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可……郡主不是与六皇子吗?虽说是退了婚没了关系,可毕竟也是与皇家有过婚约的人啊!现在怎么又与太子……
大多数人默默地垂下了头,生怕这种宫闱秘事牵扯到自己的身上,也不乏几个胆子大的,用余光偷偷地打量着大殿上方的帝后二人。
皇后抿着唇,似乎是想平复自己的情绪,可那微蹙的眉宇却是如何也松散不开。昭景帝的周身更是一片冷色,眯着眼,目光直直地扫向款款进入的两人。
女子双眉入鬂,嫣红点朱唇,长发挽成了飞天髻,只簪一支白玉发髻。今日的她,一改往日满身艳丽的红,绣着祥云的月白色长裙加身,媚色不减,清丽更甚。
此刻,她正微垂着眉目,被身侧的男人牵着手,一步一步地朝着正和殿中央迈去。
当众人的目光扫到那两双牵在一起的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抬头。
她身旁的男人,似乎是为了与她衬托搭配,竟也穿了一身的月白,不同的是,男人的锦袍上用金丝线绣着四爪金龙,襟口处同样是以金丝过渡,长身玉立,眉目含笑。
“儿臣参见父皇!”
“臣女参见皇上!”
两人终于放开了手,一同跪在大殿中央,那背影看去,竟是如此得和谐美好。
殿中的人面色各异,但无疑,没有人是开心的。
百里云开扬着嘴角,剑眉微挑,可潋滟的凤眸中冷色昭然。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掌中酒盏早已碎裂。
百里容止一个劲儿地给自己灌着酒,除了最开始看了那二人一眼,视线触及了那相互交缠的手,便再也没有抬过头。却不知,在他心情抑郁的时候,身旁的叶书黎正担忧地看着他,相劝又不知如何劝,清秀的脸上又是气苦又是无奈。
百里凌风微抿着唇,狭长的凤眸中尽是黯然。
大殿中央的两人跪了许久,也不见上首的帝王喊他们起身。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百里凌越蹙了蹙眉,忍不住要出声的时候,昭景帝不徐不疾的声音终于传来。
“平身吧。”
“谢父皇!”
“谢皇上!”
皇后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却仍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百里凌越一眼。
接触到她的视线,百里凌越先是一怔,但很快就再次拉过妖冶的手,似是在宣告他的主权一般。
妖冶被他拽得有些发痛,却没有半分挣扎。
额角的发丝微垂,挡住了半张小脸,也掩去了右边眸中的神色。她抬了抬眼皮,视线似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殿中之人,却只在掠过百里云开的时候顿了一秒,而后,嘴角牵起一抹微微的苦笑。
他还是那般,泰山压顶仍可面不改色。
哦不!
哪儿来的“泰山压顶”呢?她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就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而言,恐怕都不值得他施舍一眼的吧?
以前是她看不清,以为自己是他珍惜之人,见到张如月的时候方知,她真是误会得彻彻底底,自作多情得彻彻底底!
今日,她特地穿了月白色的裙装,因为曾见他穿过月白色,觉得好看。寻常女子也不会在裙装上绣祥云,她却这么做了,因为他便有那样一件锦袍。
可是,却连他一眼也换不来。
其实明明早就知道结果的,为什么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呢?
她不知道。
冲动是魔鬼,真没错。
身侧的男人见她脸色不好,捏了捏她的手心,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妖冶敛下眼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殊不知,这一幕看在众人的眼里,是多么的郎情妾意。
众人神色不一。
苦笑的有,黯然的有,惊讶的有,遗憾的也有……
太子与郡主难道就这么在一起了?
那太子妃的位置……
昭景帝神色更冷,犀利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朝着百里云开瞟去,见他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轻声一叹。
这个儿子,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或者说,他从未看懂过。
皇后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还不快快入座。”
她声音平稳地对着大殿中央的两人道,但仔细听,就不难分辨其中极力压抑的某种情绪。
百里凌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询问似的看了妖冶一眼,见她点了点头,方才对着上首的昭景帝躬身一鞠。
“父皇,这些日子以来,冶儿一直在太子府中……”
话还未说完,众人皆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天!
郡主竟然已经入住了太子府!
这算不算是……登堂入室了?
果然,昭景帝眉头一凛,却听到百里凌越又继续道:“为了父皇的寿宴,儿臣特地请了冶儿去太子府教习编排舞蹈,效果甚佳,今日特地献给父皇,为父皇祝寿!”
众人呼吸一顺。
原来是这样!
郡主只是去教习的,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啊!
昭景帝的脸色这才稍霁,鹏的眉头松开,不见情绪地点了点头。
皇后见状,立刻笑吟吟地补充了一句:“难为你有这份心了。”
汝南王被众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的热视线盯得煞是不自在,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的决定。
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