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扣着自己的手无力地垂下,妖冶猛地一惊,想去握住他,却已经来不及。
蜂拥而上的侍卫已将百里凌越牢牢扣住。
妖冶愣愣地站在原地,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她一个。
忧伤的神情仿佛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每次她想做好什么事,就一定会出意外……
御书房。
男人阖着双眼躺在榻上,神色疲惫不堪。
张如月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她知道,她一定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百里冶一定去看了百里凌越,甚至,还帮着那人逃狱了。否则这个男人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表情。
当时为这男人出谋划策的时候她就说,希望他得到一段真实的感情,所以这男人答应了她,放任百里冶去了天牢,甚至放任狱卒将钥匙给了那女人,只因为他要看看,最后百里冶究竟会不会助百里凌越逃狱。
其实百里凌越死不死与她并无关系,可但凡百里冶想要的,她就无论如何不想让对方得到。
这一次,她成功了。
以后,亦然。
“六皇子,郡主求见!”门口,小安子的声音传来。
张如月冷冷地勾了勾唇,道了声:“爷,月儿先走了。”
男人点头,从始至终,不曾睁开眼看她一次。
妖冶进来看到她的瞬间,眸光微微一敛,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到男人身旁。
一时间,御书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妖冶知道这个男人的秉性,既然他说了他有想过放过百里凌越,那就一定有,所以特地抱了火儿来,希望能借着他们曾经那一星半点的美好回忆唤起他心中的一丝柔软。
见他不说话,她便主动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百里云开……”
“若你是来求本王放过他的,那就不用说了。”
平静,无波无澜。
妖冶被他一噎,顿时接不下话去。偏偏这个男人还是阖着眼帘,让她更加尴尬。
“既然你原先已经想过要放了他,为什么又要改变主意?”妖冶硬着头皮问道,末了,又补充一句,“若是因为我怂恿他逃狱的事,那你就罚我吧,怎么罚都可以。求你放过他。”
“你怂恿?”男人挑了挑眉,眼皮倏地睁开,凤眸中冷色一片,“若是他自己不想,你怂恿又有什么用?”
视线触及她怀中火儿的刹那,男人的脸色平复了些。
“你这人怎么这样,当初明明说好会放过他的!而且……而且我都说了随你处置了,你为什么非要纠结于这个点呢?他死了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一口气说完,妖冶抱着火儿愤愤地看着他。
跟这个男人,果然是没法好好沟通的。
就算她一开始设想得再好,也没法沟通!
男人的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笑意:“没有好处!但本王就乐意看着他死!”
“你……”妖冶呼吸一滞,仿佛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怀中一紧,火儿立刻哀嚎了两声,她这才松了松手,眉头一拧:“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了他?”
“不可能!”男人的薄唇冷冷抿起,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妖冶全身上下只剩下一种感觉,就是无力。
哀求,怒骂,她全都试过了。可是没有用。
这个男人就像是钢筋铁骨,油盐不进!
出了御书房的门,妖冶抱着火儿一步一步朝外走着,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整个人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哟,郡主出来了?”
尖刻的嗓音伴随着女子咯咯的笑声传入耳中,妖冶眼神一闪,却只作没有听见,继续向前。
对于百里玉和百里柔,她不过是仗着骗得了父王和百里凌越的宠爱,可这个女人,她不想惹,也不敢惹。百里云开的心头好,她哪里比得过?
只希望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见。
张如月加快了脚下步伐,匆匆挡在妖冶身前:“郡主怎么不理人呢?”
“张秀有何事?”妖冶终于停下身影,一脸平静地看着对方。
张如月就是看不惯她这般淡然的模样,冷冷地一勾唇,笑道:“郡主这是看爷要登基了,所以一天到晚来找爷套近乎吗?”
“套近乎?”妖冶顿时哭笑不得,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就算我是套近乎,那张秀是什么?若是我没记错,张秀与三皇子的婚约还没解除吧?”
“你……”
“你什么你!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妖冶面色一冷,把今日所受之气全都转嫁到了这个女人身上,那日若不是因为她,说不定自己就能说服百里云开那个混蛋了!
“告诉你,我对你的爷完全没有兴趣!以后随便你们怎样,都跟本郡主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罢,妖冶故意不去看张如月那张铁青的脸色,径直越过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她走到三步开外,张如月才猛地惊醒过来,腾得一下冲到了她面前,再次挡住她的去路。
“这样就想走?”
妖冶的脸色比方才更冷了几分,双眉紧锁:“你这女人烦不烦!”
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怀中的火儿竟一跃而起,在妖冶满脸的愕然中扑到了张如月身上。
“啊……这什么东西……救命……”张如月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发髻散落。
妖冶刚想唤火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