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红唇微撅的娇俏模样让他心中一软,可一想到她刚才对着枫溪没有说出口的那半句话,神色又是一冷。
她果真是对着每个男人都能那样说话么。
爱……
除了西冷的皇帝,就连那个叫枫溪的也爱她吗?
可是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比他更爱她!
思及此,他冷冷一哼,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我只是在想,惜妃莫不是对着每个男人都能轻言爱那个字么?”
“什么爱?”妖冶茫然,眼波一转,忽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璀璨的星眸微微眯起,“你是说……爱屋及乌?”
爱屋及乌?
男人眼神一闪,神色古怪地看瞟了她一眼。
“哈哈……”妖冶突然爆笑出声,眉宇之间尽是调侃与戏谑,口气忽然变得轻佻无比,薄唇轻启,“神医大人,你该不是真的如宫里所传的那般,喜欢上我了吧?”
虽是调侃的话语,可意识到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时,她也僵了。
不会真的被她说中了吧?
“惜妃的自我意识实在有些过剩吧!”男人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咬了出来,颊上哪里还有那所谓的红晕,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某个自我意识过剩的人的错觉罢了。
妖冶干笑两声:“我……开玩笑哈……开玩笑……别当真啊……”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又有些微妙。她不敢擅自开口,又实在受不了这种古怪的气氛,见男人没有一星半点要开口的意思,她咬咬牙,忽然莫名其妙地搭讪:“认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神医的名字呢!”
“有多久?”他嗤笑一声,“就连太后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只称呼我为神医。惜妃这么搞特殊,难道不怕宫里的流言蜚语了?”
“……”她很怨念,“神医大人,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嘴能不这么缺德么?”
他一怔,仿佛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
“其实我对别人也不这样,只有看到你的时候才会忍不住这么缺德……”他忽然暧昧地勾了勾唇,缓缓靠近她的耳边,呵气如兰,“也许宫里那些人传得也没错,我真的是喜欢上你了吧。”
卧槽……
妖冶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却不是羞得,而是呛得。
“只有对着你才会忍不住这么缺德”,原来这叫喜欢?
她上辈子到底是杀他全家了还是抄他满门了,能有幸得他“垂青”,让他对着她的时候总这么“忍不住”啊!
“神医大人,我……”
“你可以叫我云落。”他忽然道。
没有她的日子里,他世界里的云朵再也不曾盛开,久久地垂落不起。
妖冶一愣。
“云落?”她喃喃地念了一句,忽然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难道我这辈子注定死在这个云字上了?”
但凡名字里有个“云”的,就必定是她的克星!
“你说什么?”
“没……”妖冶连连摆手,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说!”
他没去追究她到底说了什么,轻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虽然我不知道后宫那些女人怎么惹你了,可皇上对你……还算不错,你又何必直接动手呢?脏了自己的手不说,还无端与整个朝廷为敌。枫溪说得对,现在皇上不在,你千万别那么冲动了,到时候没人能护得了你。”
“什么叫还算不错?”妖冶诡异地看了他一眼。
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什么叫还算不错?
要是南宫那只能叫不错,天底下还有谁是对她好的?
况且他就连说“不错”都是那种心不甘情不愿的眼神又是几个意思?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怒斥。
“哦,有有有……你放心,我最近一定安分守己地待在凤鸾殿,绝不给云神医惹麻烦!”
某人一脸沉痛地抚额。
无法沟通,无法交流……
树影横斜,日薄西山,傍晚的春风中带着一丝潮湿的凉意。
某些人依照自己的保证很自觉地坐在凤鸾殿中一步不出,可无奈天有不测风云,太后那老太太竟出乎意料地又派人来找她了!
妖冶倒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枫溪,可想想又觉得那厮来了说不定更坏事儿。一来,他从边关回来的事没多少人知道;二来,他虽是朝中重臣,又与南宫关系甚笃,可那老太太买不买他的帐还是个问题呢。所以到最后,在跟小太监出门之前,她借着换衣服的当口,竟鬼使神差地让蓝衣去告诉云落一声,就说她又被太后请走了。
七拐八拐地跟在小太监身后,她还在回想蓝衣刚才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加上那句半是玩味半是戏谑的话:“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这宫中可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啊。”让她的心跳久久没能平复下来。
她不断告诉自己,蓝衣绝对是想多了,那厮对她的特别完全只是“忍不住的缺德”!
前面带路的小太监越走越快,妖冶仔细地看了看周遭景物,猛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去风依宫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冷冷一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