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迟眼睁睁的看着那寒刀穿破红枝的身影,血一滴滴落到地上,在这寂静的夜里异常州的刺耳,让她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也静止了。
“秀,奴婢救救你了,快跑啊,快跑啊”
红枝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没有了思想,花迟此时唯一的举动便是愤力的跑着,没有方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只在这样拼命的跑,才能对得起红枝。
那样的红,刺痛了她的眼睛,是的,为了红枝,她要跑。
胸口似要炸开一般,浑身已麻木的没有知觉,风在耳边飕飕而过,她看不清眼前的视物,最后只知道在身后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她又看到了刀上的寒光,温热的血扑到了她的脸上,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做梦了,梦里有母亲,有红枝,还有暗影,红枝和暗影就那样远远的站在花丛里对着她笑,母亲也走过来,抚着她的头,一脸的慈爱,哪里还有平日里做丞相的严肃。
一切的美好被红而刺血的颜色染红,她惊呼一声,坐了起来,陌生的房间,又躺回床上,原来那一切不过是一切梦。
手摸上脸颊,似还能感到梦里被母亲摸过时留下的温度,泪竟不知不觉得从眼角泪了下来,到底是她的?还是原身赵花迟的?她已分不清楚。
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不无讥讽的声音也从头上飘了过来,“果然遇到你没有好事。”
人已走到床边,“既然醒了,就别躺在床上装死,起来喝药吧。”
一碗黑色的汤药同时端到了眼前,扑鼻的气味,让花迟拧起眉头来,来人轻哼,转身把碗放到桌上,“这副样子,果然和在丞相府当大秀时没有什么两样。”
“我怎么会在这里?红枝呢?”花迟没心情和他吵,也懒的吵。
朱华愤然的伸手指着她的头就骂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到还要问问你呢,大半夜的好死不死的,竟然一身血的倒在我屋外,你是想吓死我不成?至于你的丫头,你问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把她勾引跑了。”
花迟腾的一下坐起来,目光阴狠的看着他,“不要拿红枝开玩笑。”
只可惜,这份霸气没坚持多久,身子一软,她又倒回到床上。
朱华撇嘴,“行了,把药喝了吧,我这里可不收留外人,养好了身子好早些走。”
“你放心,你留我我也不会呆在这里。”
“留你?你别做梦了,想当我华华的入幕之宾,还沦不到你。”
花迟闭上眼睛,便不在看他,朱华等了一会儿,等不来声音,才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直到脚步声远了,花迟才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桌上的汤药,拿起来闷头一口喝掉,手抚了抚额头,原来竟是发烧了,此时还烫着。
身上的衣服哪里还有血,是被人换了的一身青色的,她扶着桌子,下了床,穿了鞋晃着身子出了屋,是的,她有她的骨气。
这院子很大,又有很多的长廊,花迟不知哪条是出路,只选择了一条沿着走,在拐角处却听到了朱华的声音,其中还有另一个声音,花迟分辨了一下,也是熟悉的。
“红枝的尸首就在牢房外面,天一亮便惊动了官府,只是不知为何官府只草草把尸体包了草席仍到了城外的乱葬岗上。”
“为何?当然是受人指点了”朱华冷笑,“可惜了暗影,临死前,拼了最后一口气,把她送到了我这里,想来她也是个心细的,竟然知道我的位处。”
“谁不知道你平日城住在京城最大的妓院里”
“是又怎么样?你听过哪个花魁不是住在妓院的?”
下面的话花迟跟本没有心在现去,她也没有听进去,只记得那一句话‘暗影临死前,拼了最后一口气,把她送到了我这里。’
原来那时黑衣人在身后抓住她,要砍下的那一刀是暗影拦住的,她还记得那温暖的血撒到脸上时的感觉,真实的她一辈子也忘记不了。
红枝死了,被仍到了乱葬岗上,暗影的尸首在哪里却也不知道。
花迟只觉得整个世界全部都塌陷了,没有了什么,没有了颜色,一切都是黑色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急了,想要冲出这个紧闭的世界,没有目地的乱冲,身边有惊叫声,有咒骂声,她全不在意,直到最后听到了街道上的人群声,小滩的叫卖声,然后,下起了大雨。
她的世界笼罩在黑暗里,所有的一切只能用手去摸,被人推推洒洒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摸着墙壁,直到被守城的小兵骂了是瞎子,最后被赶出城,她的世界才安静下来。
静的只有雨声,水声,还有自己的呼吸声。
躺在墙壁下面,雨水仍旧浇湿了她的全身,模糊间,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待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她竟然活着。
她仍旧是被雨水浇醒的,浑身的滚烫的让她几欲不能呼吸,或许就这样要死了,可是在任命闭上眼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红枝无助而满是期盼的眼神,又猛的睁开眼睛。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报仇,一定要报仇。”花迟猛喝着身下雨水汇成的水泡里的水,喝到最后又干呕的全吐了出去。
不知是泪还是雨,又一次布满了她的脸颊。
外面的雨仍在下,花迟抬起头,破旧的伞上还有两个大洞,跟本遮挡不住这雨,可这微弱的动作,却支起了她心底一片天空。
浑身是泥,没有一点干净的男叫花子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