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圆睁着，紧紧地握住双拳，用头脑中依稀仅存的一点意志力，拼命的隐忍着从心头蔓延至四肢百骸的阵痛感！
原来，毒瘾发作是这么的痛苦！
怪不得古往今来，那么多的人难以抵抗！
和罂粟花开时的绚烂美丽完全就是地狱与天堂的差别！
“璃璃，真的很难受吗？你松开牙齿，千万别咬伤了自己！”夜斯洛看着程琉璃被咬得鲜血淋漓的双唇，深邃的黑眸燃起一股冲天的烈焰，身为毒枭的他，生平第一次对毒品，充满了无尽痛恨的感觉。
程琉璃的神智已经混乱不已，哪里听得到他的话？
她的双唇被咬得糜烂一片，原本清湛的眼睛里布满迷乱的红血丝，被他钳制在怀中，却像是困入陷阱的一头小兽，挣扎着，冲撞着，嘶喊着，涕泪交错，像是霎时被魔鬼附体……
夜斯洛看到她这副样子，没有犹豫地撬开她的齿关，将自己的手臂递了过去！
“唔！”痛楚的一声闷哼，从夜斯洛隐忍的喉间发出。
意识迷乱的程琉璃，根本不能察觉自己口中塞进的是什么东西，只是下死劲地狠咬着，鲜血汩汩地从夜斯洛的手臂蜿蜒流下……
他却并没有从她口中抽出手臂的意思，只是换了另一只手，抚慰地摩挲着她的长发，“璃璃，别怕，很快会过去，我向你保证，很快很快就会过去……”
“……啊……难受……”程琉璃挣扎着，嘴里不住发出呓语般的呢喃呻吟，突然，眼里似有一线清明掠过，她猛地住口，仰头看着夜斯洛，“洛，我是不是，是不是毒瘾发作了……”
“别怕！”夜斯洛搂紧了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别怕，熬过去就会好起来的……”
“洛，可是我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求求你，给我毒品好不好？就这一次，下次我一定会戒掉它的，好不好，好不好？”程琉璃紧抓住夜斯洛的臂膀，手指深深地陷入他的肌肉，忽大忽小的瞳孔里，不复清明，却充斥着浓浓的谷欠望因子。
夜斯洛的额头布满了大汗淋漓，“璃璃，听我说，你这只是第一次毒瘾发作，只要熬过去这次，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乖，我陪你一起熬好不好，乖……”
“……”程琉璃似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秒，下一瞬，她的身体传来一阵强烈的痉挛，像是被强迫通上强力的电流，整个人的身体像一张弓反折了起来，脸色青紫，呼吸急促。
只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一颗炸弹被引爆开来，无数的细胞被炸得粉碎，血肉模糊，连同大脑的意识，也完全开始不受自己控制……
她想要尽力控制，但是那种对于毒品强烈的渴望已经超越了一个人体机能所能承受的极限，心中像是有个魔鬼在不住地嘶吼，“毒品！毒品！毒品！我要毒品！！！”
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什么叫做烈焰焚烧。
什么叫做地狱九层。
原来都比不上这般的痛苦……
程琉璃双手穿过凌乱的长发，抱着头，胡乱地嘶吼着，“让我死吧，求求你，给我一枪，我不能活下去了，让我死去吧……”
朦朦胧胧地感觉到，身边簇拥来了很多人，有身着白大衣的影子，有越野车的轰鸣。
有人在她的口鼻间罩上氧气罩，有人拉起她的衣袖，似乎朝着她的手臂上注射着什么针剂。
她只朦胧地眯过去一瞬，又再次从寒战中清醒了过来。
眼前，似乎已经到了金三角庄园的那间大卧室，她躺在床上，清醒过来的瞬间，无尽的痛楚再次包围过来，她抱着头，无法控制地在床上剧烈地打起滚来。
十个长长的指甲都已经被剪短，磨平，为了防止她抓伤自己，手上甚至被套了一个棉布的手套。
夜斯洛闻声很快过来按住了她的手腕，“璃璃，听我说，只要再熬过去六个小时，你的毒瘾就能戒掉，坚强一点，好吗，为了以后……”
“不！”程琉璃突然间力大无比地挣脱了他的钳制，赤脚滚下床去，一头就朝着房间的墙壁上狠狠地撞了上去。
夜斯洛虽然及时抱住了她的腰，可是她的力道太猛，额头仍然被擦出了一块硕大的血痕。
“璃璃，乖，一切都会过去的……”夜斯洛的声音温柔又隐忍，他大力将她重新抱回床上，伸手去拿旁边挂着的大毛巾，想用毛巾替她擦去额头的血渍。
可是就在这个空隙间，程琉璃痛苦十足地又用脑袋朝着坚硬的雕花楠木的床头上撞去！
这次他没有防备，程琉璃的额头力道十足地撞击在沉重的楠木床头上，床头甚至被撞出沉闷的回声，雪白的木头上斑驳的血渍触目惊心，再看程琉璃，鲜血甚至已经顺着她的眼睑、脸颊流淌下来……
夜斯洛大骇，手忙脚乱地扯过来几条长毛巾，将她的手脚都绑缚在床上，限制住她身体的丝毫移动，防止她进一步的自残行为。
“放开我，洛，我实在受不了了，你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吧……”眼泪肆虐地在脸上横流着。
她内心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夜斯洛这样做是为了不再让她能够伤害自己，可是从身体深处腾升而起的谷欠望，以烈火烹油般爆炸开来。
她真的太痛苦，那种滋味，不是人所能够忍受的，她真的没有办法去宣泄那种痛苦，心里想的，只是尽快结束自己的生命，尽快结束这无可承受的人间炼狱般的痛楚！
无法顾及自己的形象，无法顾及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