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自己怀孕之后,白连纯的心情没有好转过。
绝杀要她把孩子打掉,她不想残忍的杀害腹中的小生命,这是轩辕烈留给她的最后念想,如果这个孩子都没了,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轩辕烈。
“秀,该喝药了。”碧桐托盘走近了房中,她将托盘搁置在了桌子上。
白连纯一脸苍白的躺在软榻上,日渐憔悴的脸色令碧桐有些心酸。
她端起汤药放到了软榻的埃几上,“秀,求求你说说话吧!如果难过就告诉奴婢,想哭奴婢陪着你哭。你这样不吃不喝的,奴婢看都心急。”
手背上落下碧桐灼热的泪滴,白连纯依旧没有吭声,她不是不想说话,也不是故意不想开口。说话又能说些什么呢?
死了就能解脱吗?如果死能解脱的话,她巴不得能早点以死来解脱。那死了,皇太后怎么办,翎儿又要怎么办?
她强忍着落下来的眼泪,眼睛撇着埃几上的那碗汤药,心灰意冷。
阿烈,你不要怨恨我,我也无能为力。孩子不是我不想我,实在是不能生下来。假若孩子生下来就要遭罪,倒不如让孩子早日投胎。
慢慢地指尖碰触到瓷碗,她望着黑漆漆的汤药,泪水滚落到了碗中。
“碧桐,要答应我一件事,给我为孩子立一块牌位吧!不需要有名字,不需要有姓氏,只要写上是我白连纯所立变好,起码冤有头在债有主,他日若是孩子想来讨债也好找到我。我不想孩子成为亡魂,孤零零的不知道该去向何方。”在严肃的关头,她还是唤了碧桐的名字,而不是碧儿。
举起手,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瓷碗在她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碧桐想上前去扶白连纯,她用力一把推开了碧桐。
肚里的药发挥了效果,她躺倒在软榻上,脸上满是冷汗,牙齿咬住惨白的唇瓣。锥心刺骨的痛,排山倒海袭来。她知道亲手犯下的罪,扼杀了这条小生命。
“秀,不要咬伤了自己,你痛的话咬奴婢吧!”碧桐再次走上前,将手臂伸到了白连纯面前。
她单手用力的掐在了碧桐的胳膊上,五指的力道大的惊人。似乎要捏断她的手,碧桐看着白连纯辛苦的样子,眼泪一点一滴滚落下来。
“对不起,秀对不起,我也不想把堕胎药端给你。你想想姑爷,为了让秀活下去,姑爷死在了南山上。秀背井离乡,抛下少爷来到南郡国。秀,你想想以后的路,想想以后和姑爷相遇的情景。”碧桐哭的稀里哗啦,还不停安慰着眼前的白连纯。
阿烈,我好痛苦,好不容易支撑到了南郡国。我以为一切都会好好开始,可惜不是这样的,当我以为一切困难都会过去时,上天总是喜欢折磨我。例如让我面对你的死,例如让我离开翎儿身边,例如现在的我正要面对失去孩子的痛。
我好冷,真的好冷。一路走来,我靠自己的意志力支撑着,也许从一开始我就走错了路。
体内的痛在慢慢地扩散着,她痛得晕厥了过去。碧桐见白连纯不再清醒,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间。
万一白连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有十条命都不够赔。
她哭着赶到绝杀的院落,见到几日未见到的碧桐,绝杀有些意外。
“你怎么了,哭成这样,受什么委屈了吗?”绝杀关心的询问着眼前哭的泣不成声的碧桐。
她快速摇头,“跟我,跟我……去救我家秀,快,再不去就来不及了。”绝杀心下一沉,二话不说带着碧桐离开来自己的院落,直奔白连纯的院落。
大步跨进白连纯的房间,他走进内室发现软榻上的白连纯陷入了昏迷,低头一瞥,那触目惊心的红染开了她的裙子下摆。堕胎药岂可乱喝,这碧桐真是添乱。
“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是不是给她喝堕胎药了,要处理孩子的事你应该找我才对。白连纯她体质特殊,加上用了南山的药引之后身体明显有了其他的反应。堕胎药对她的身体损害很大,我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才好。”绝杀弯下腰将白连纯打横抱起,将她放到了床榻上。
事已至此,绝杀也不忍心再责怪碧桐,她不过是好心办错了事。
转头一望身后一脸自责的碧桐,他脸色一沉。“还愣着,快去烧热水,快去。”
他拿出银针,开始替白连纯针灸起来,要让她保持起码的清醒才行。否则,事情会变得棘手。眼前的人对于他来说,救和不救都难以交代。堕胎是他说的,至于实行之时是碧桐闯下的祸,他自然不会让碧桐独自一人去承担罪责。
若是救回了白连纯一条性命,白连修他们知道后,也不会放过他。他谋杀的是一条尊贵无比的性命,此乃琉毓国的皇室血脉。
绝杀望着陷入昏迷的白连纯,感叹她坎坷的宿命,波折重重。盼来了孩子,却不能诞下来。对于每个成为人母的女子而言,生下孩子是一件大喜事,然面对失去的沉痛,不是他们身为男子能够身同感受的,她们痛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灵。
碧桐端着烧开的热水进来,因不方便白连纯的身份。他吩咐碧桐拉过屏风,而他站在屏风外指导她。
望着一盆清白的水变成了红色,还有浓重的血腥味,碧桐强忍着晕厥的心,打醒精神伺候着白连纯。这都是她的错,若是她不盲目行动,也不会害得白连纯受到这么大的磨难。
虽然最终还是都会保不住,可她还是做错了。
“好了,你不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