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迷迷糊糊就被宝儿拉了起来,着上喜服。.
不知道昨晚我激动个啥劲儿,也不知道我想啥了,总之就是一晚没睡,一直临到早上才堪堪闭眼。
待我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
镜子里的我因上了一层粉而显的格外的白,而唇色鲜红,与我平时的淡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镜子里的我怎么看,都像一个浓妆艳抹却面容惨白的妖精,总之,不像自己。
出了房门,便看见红着眼眶站在一旁的扈老爷,哦,就是我爹。
他见我出来,立马就将身子挺的笔直,笑容灿烂似欣慰的说:“爹跟娘没能给你生个哥哥护着你,所以今日爹亲自背你出门。”
不知怎么的,眼睛有点酸。
环望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是我死皮赖脸待了快二十年的地方。
突然觉得,如果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也未尝不好。
就在这时,喜娘上前将我的盖头盖上,眼前被大红的一片所遮,盖头下还能看到爹躬下的腰身。
用力一跃,跳到我爹的佝偻的背上,听到爹苍老的声音,略带沮丧。
“爹老啦,差一点就背不起离儿了,还记得小时候爹可以轻易将离儿扛在肩头,现在不行了。”离儿长大了,我也老了。
忍不住笑出声,眼泪掉在扈老爷的背后,随即就隐去了印子。
“爹也想你一直待在这里,只是,爹陪不了你一辈子。”
说罢便是脚步慎重,一步一步的将我背上了花轿,关帘之前还小声叮嘱了一句,我听了激动的点点头。
因为就在隔壁,所以迎亲的队伍准备绕着沽县一圈,沽县虽然不大,但是若是以这个吹拉弹唱外加敲锣打鼓要宣扬几天的速度,只怕绕一圈回到我家隔壁那也需要两个时辰。
坐在花轿里的我摇椅晃,这辈子到这里还没出过几次门,因为要保持扈秀知书达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传说。
虽是第一次出门,但我俨然已经感觉到了市井的可怕之处。
所到之地皆是切切私语。
“那就是扈家克夫的秀扈离非,不知道计府今晚会不会红事变白事。”
“不一定哟,听说那计府的少爷本来身子就不好,那天有人瞅着,好看是好看,就是那小脸惨白的哟,跟进了棺材似的。”
“听说这计少爷长的挺好看的,虽是病怏怏的又不是治不好,怎么就看上了克夫的扈离非呢,这不是找死吗?”
“等着吧,我家姑娘虽没有扈离非好看,但那怎么着也是旺夫的命啊,若我家姑娘嫁过去,改明儿那计少爷的病指不定就好了。”
“剥哈哈,是嘛,我也这么觉得。”
总之各种各样话传入耳边,真是让我忍不仔概,一群八婆。
一定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嫁的好,明儿就当寡妇又怎么了,那我还是一个有钱的寡妇,大不了我养小白脸,不嫁人。
要是那货在我们没拜堂之前就翘翘的话,那我直接收拾东西衣服款款的回家好了,反正我家在隔壁。
这么想着轿子已然停下,随之而来的是三声踹轿声。
咚----咚----咚----
“娘子,出来了,咳咳。”
声音温润细软,简直就像柔风吹过,但这说一句话喘三气儿的架势更像下一秒就会翘翘。
一只如白玉般纤细的手缓缓撩开红色的帘子,露出盖着盖头的新娘,隐约能看到新娘的轮廓,果然是精致如画,引来一阵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