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秀,你请说话好吗?”
……
柳屹一直低头,哪怕问她,她都不愿意做任何回应。她只愿意演戏给陆荆舟看,既然陆荆舟不在,她又有何必要去演?
祁晏没有辜负柳屹,安全把她送进自己的车。
上车之后,祁晏发现她呆呆的,安全带也不系,光坐着。
叹气,他俯身,要去帮她,结果手背被她重重一拍:“别想占我便宜。”
刹那间,他哭笑不得:“好好好,我不占,那小柳树,你自己来。”扭身左手,他单手撑在方向盘上,兴致盎然地看着她。
不大情愿地系好安全带,她发号施令:“送我回家。”
他不急着发动:“小柳树,要是难过,就哭吧。我不笑你。”他在订婚宴有眼线,什么个场景他第一时间知道。既然柳屹心里只有陆荆舟,陆荆舟这般反应,确实真的伤她蚀骨。
“开车!”她被说中了,更加愤怒。
他扬眉:“行吧,开车。”
柳屹低头,想到他们的订婚宴多么热闹和乐,她就来气。咬着牙,她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哭。要哭,也要在陆荆舟床上哭,让他洗床单!累死他!
怀里却始终抱着陆荆舟送她的丑娃娃,她似乎可以想象,陆荆舟笨拙的样子。这样的成功,肯定不是一次做成的。陆荆舟一定早早在她说那些话时印在脑海,早早为她的成人礼礼物做准备。选材,制作,拆线,重来,学习,改进……好多步骤,最后,才有这个拿得出手的成果。
难道这些重视与宠爱,真的是给“女儿”的?
她不是女儿!
她名义上是柳伯父的女儿,事实上是谁的女儿她不清楚。当年她受了刺激,很多以前的事记不清楚。陆荆舟说的是,既然是不好的回忆,忘了就忘了,从今往后跟着她,比不让她再经颠沛流离。
是啊,她不去追究过往,她全部倚仗他给的新世界。
他还不知道,不能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她就是飘荡在外的孤魂野鬼!
思绪纷飞,被祁晏拉回:“小柳树,到了。”
“嗯。”她随口一应,下车,眼前却不是熟悉的陆宅。
扭头,她怒问徐徐朝她走来的祁晏:“你不带我回家,让我在这里吹冷风是什么意思?”
祁晏走到她身边,笑吟吟俯视:“小柳树,我看你心情不好,带你来这江边吹吹风。反正现在陆荆舟正和祝芳菲卿卿我我呢,你干嘛回去一个人生闷气?在这里哥哥陪你吹吹风不好,难道还有门禁不成?”
“去掉哥哥。”她冷冷吐字,再大的愤怒悲伤,都能被祁晏的不要脸搅合。
“去掉就去掉呗。”祁晏丝毫不在意多被嫌弃,推着她后背往江边去,“吹吹江风看看江景,心情说不定就好了。”
想着时间还早,她也没有过多推辞:她这副样子,也不想随便打的,以为她神经病吧。
见她倚在栏杆上,绾好的发髻有所松动,晚风习习,竟有楚楚动人的韵味。他上前,和她并肩而立。没有说哈,就静静站着,以看风景为由,正大光明看她。
许久,她突然开口,此时她已经冷静很多:“祁晏,如果你是陆荆舟,你会和祝芳菲订婚吗?”
“我是祁晏,我会选你,不会选择祝芳菲。”不是因为祝芳菲曾经劣迹斑斑,而是你,倾倒了我。
“你别贫,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柳屹收了收肩膀,有点冷。
祁晏感知到她细小的动作,把西装褪下披在她肩头:“如果我是陆荆舟,我会选择和祝芳菲订婚。”他了解陆荆舟,哪怕现在,他都有利用柳屹报复陆荆舟的念头。
可看到柳屹如此,他有半分于心不忍。
像是自嘲,她道:“对啊,你们男人都喜欢祝芳菲这样的,温柔乖巧、我见犹怜的。”
“你这样,可真像只斗败的公鸡。”祁晏开玩笑。
她居然不生气:“本来就斗败了。”
祁晏失笑:“你比我更清楚陆荆舟为什么会和祝芳菲订婚,你又何必随便冠个自己都不信的名头呢。”祁晏更喜欢生龙活虎的柳屹,从始至终。
“哼。”她冷哼,不愿意再多说话。
他含笑,也不回答。
又过了些时间,江对岸忽然燃放起烟花来了。她有些惊讶,抬头细看。这江头,素来有放烟花的习惯,可今天时间不对,因此人也稀疏。一排望过去,似乎只有她和祁晏。
难道这烟火,都会错放?
仰着脖子,她费力看着这短暂而绚烂的烟火,红橙黄绿青蓝紫,接连不断绽放在夜空。可惜,很快,又会黑色占主导了。
烟花放了很久,她脖子都酸了。正欲低头,重头戏来了,响声都比之前的大。她看着黑色夜幕上,绽开了“小柳树,生日快乐”的字样,忽而心头一暖。
原来不是错放,而是祁晏有意为之。
待一切重回寂静,江面亦是无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沉默着,偏头:“祁晏,送我回家吧。”
“好。”他料到她的回答,没有异议。他心意到了,他就无所谓了。
眼睁睁看他答应,转身,她忽然心念一动,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西装给她了,只有单薄的衬衣,她却感知到他手腕上滚烫的温度。
“嗯?”他慵懒发音,性感极了。向来见惯风月的祁晏,此刻却有点懵懂男孩的期待。他期待她嘴里会说什么,他揣测她为什么要扣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