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男人神色坚定的磕着头,头咚咚咚的磕在了地板上,头的额角处都开始青紫,渗出了滴滴的血丝,眼神里也有着坚定,众人见状,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甚至江婉都能感觉到那些如芒在背针扎一般的眼神,这让她不由得半眯起双眼,古井无波的眼神里泛出了一丝冷芒。呵,这么低劣的骗术,她内心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李氏,当真是急不可耐的想除掉她啊……
匍匐在一旁的粗布衫的接生奶娘也陪着笑,甚至还有些瑟缩的瞧了她一眼,瞳孔里甚至还有一丝歉疚,顿了顿,便有些不自然的说到
“奴婢是夫人的接生奶娘,奴婢替夫人接生的时候,听夫人口中喊的名儿并非老爷的名儿,倒是夫人口中一直叫着啊生,阿生,奴婢当时不敢说,可是关系到血脉的大事,奴婢就不得不来说了……”
接生奶娘也跪倒在了地上,身子瑟瑟发抖,不敢去看主位上男人那气的铁青的面孔,而一旁的男人也一直咚咚咚的磕着响头……
江父看着地上那个男人的眼神都恨不得挖了他的一块肉,眉毛眼睛都皱成了一团,看着眼前跪着的两人,听了她们说的话,怒气蹭蹭蹭的往上涨,
江醴如此好面子的人,如今听闻女儿竟有可能不是他的,自己也被带了绿帽子,怎么能不气人,他的怒火已经蔓延到了头顶,只是江父尚有一丝理智尚存,压抑着怒气开口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们江府二夫人是你们能随便污蔑的吗!一个屠夫竟敢口出狂言!简直不成体统,这是谁带进来的!自己去领罚……”
江父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气,闷闷的坐在了一旁,如鹰一般的眼死盯着跪在下方的两人,就连胡子也气的一翘一翘的,而地上两人却是不住的磕头,嚎啕大哭道
“老爷明鉴哪,我们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呀,我们哪有胆子污蔑这高高在上的江府夫人小姐,就算是借给草民一千个胆子草民也是不敢的,我们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呀老爷……”
听到他们这话,江父的眼神幽深了起来,额头间的青筋都隐隐跳起,面上有忍耐不住的怒气,此时他对他们的话已全信了六分,他内心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就连看着江婉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了起来……
一旁的李氏此时却幽幽的开口,一双美目里满是不善与得意,她像来了解江醴,看着江醴如今的神情她便知道他定然对这事已经相信了几分,她张了张唇,柔和的劝着,温柔的开口说道
“老爷别生气,事情还未明朗,妾身相信姐姐定不会做出如此之事,妾身曾经听闻,血脉至亲则鲜血相容,如若二姑娘真是冤枉的,那她的血必定不会与与之相溶,取水一测,不就一清二楚了……”
李氏声音柔柔的劝说着眼前的江父,眼神里暗藏着波涛汹涌的深意,而江父平静了些许,看着旁边温柔的李氏,内心一暖,点点头便开口说道
“如此甚好,你便叫人去准备……”
听到江父的肯定声音,李氏心里一阵欢喜,眼角眉梢都是隐藏的笑意,她柔和的抬了抬手,说道
“快去取清水和刀来,还有取一些止血的药草,二小姐是千金之躯,可万不能大意了……”
李氏做足了当家主母的派头,柔和的声线,温柔的神情收买了一众的下人,看着眼前这个仁慈的模样的李氏,下人眼里满是肯定的神色,李氏也惯会收买下人,下人也都觉得李氏温柔善良,都支持李氏当正牌夫人。
江婉挑着眉,心里有些讽刺的看李氏这个收买人心博得美名的动作,笑了笑,眼神转向地上匍匐着的男人,神色淡淡的开口
“你是屠夫是吗?做了多少年屠夫了?…”
神色十分平静,眼眸中无一丝一毫的动容,仿佛在审问犯人一般,冰冷的不含一丝丝的别的神情。
地上匍匐着的男人,背部一僵,蜡黄的面上流出了豆大的汗珠,一双眼睛有些慌乱的乱转着,他迟疑了几秒才开口道
“二小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个做屠夫的,可是我与你娘是真心相爱的,你是我的女儿啊……”
地上的中年男人脸上有着丝丝的焦急,仿佛在申辩些什么,手指不自然的握成了拳头,而眼神深处的慌乱之色却是只多不少。
江婉十分冷静,男人的神色自然全部收了眼底,而多年学医的经验造就了她那遇事万分冷静的头脑,这件事情明显破绽百出,呵,江父居然还相信了,真是可笑,她面色威严,冷言道
“我问你做了多少年屠夫了,你很紧张么,还是回答不出来?你在怕些什么……”
男人被她凌厉的气势压的一愣,面色上开始有了一丝不自然,有些懦懦的开口道
“当了十多年屠夫了,二小姐,我知道……”中年男子的话还没说完,江婉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凌厉的眼神扫视着他,咧着嘴笑着开口
“当了十多年的屠夫,你手指上竟然这么干净不沾染一丝的血腥气息?你这一身装扮看来,是刚从市场上回来把,可是为什么手指这么干净呢?可是衣服却这么大的血腥味,你们意图污蔑我的母亲,企图玷污江府血脉,该当何罪?……”
江婉眉毛上扬着,一双眼满含着凌厉的气势扫视着府内众人,而但凡被她视线扫过的地方,那些个婢女和仆从都感到心底一颤,甚至不敢看向眼前少女的眼睛,而看到少女那古井无波的漆黑瞳孔中的那抹悲痛,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