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率着骑兵开始往谷口冲,一面冲一面还不忘往山坡上放箭。不过相对于官兵那猛烈的炮火,他们的弓箭还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谷口,这里的战斗更加激烈。
此时这里不但有九头鸟辎重营的左部一千余人,还有总理标下前营胡公国所统一营协守。他们不但要防御张献忠他们的拼死突围,还得阻拦外面更多的贼军的猛烈进攻。
他们必须同时面对两面的进攻,犹如一块内夹膜一样。
外面的贼匪们见张献忠被陷于谷中,拼了命的进攻,试图打开谷口救出张献忠。
“放!”
面对着厢车前拒马墙前那密密麻麻的贼匪,车阵里的官兵不由头皮发麻。可这个时候根本没有退却的余地。
张冬狗举着腰刀大声吼叫,面向谷外的四十辆厢车上,八十门佛郎机接二连三的轰出霰弹,大片大片的铁砂射出,冲到前面的贼匪立时倒下一片。可贼匪们这次并没有被击溃,前面刚倒下一片,后面又接着冲上来无数。
胡公国咬着牙齿站在车城之中,两面各四十辆厢车围起的这片空地里,是胡公国的一营人马。这些人马现在还在待命备战,不过胡公国一营所辖的那些炮却都已经在开炮。
胡公国营里有一个炮部,他们拥有红夷大炮十门。其中千斤红夷大炮八门,另外还有两门三千八百斤的红夷巨炮。
这些红夷大炮其实最利害之处在于攻城,而拙于守城,更别提野战了。但在此时,面对着无数的流匪人海战术攻来,胡公国也管不了这些了。
十门红夷炮都已经开火。
胡公国的红夷大炮大的可射一千步远,小的有效射程也有三百步。
一轮炮击过后,胡公国发现这炮虽大,可杀伤力还远不如九头鸟辎重车上的厢车佛朗机炮。而且一炮过后,红夷大炮也远不如拥有九个子铳的佛朗机炮可以立即换上装填好的子铳继续发射。
胡公国只能看着佛郎机继续发射,而自己的红衣炮却还得从炮口灌水进去。以熄灭火星。然后又得拿着干布绑在棍上捅进去把炮管擦干。
“换葡萄弹!”
胡公国大吼道,立即有炮手们抬来几个木箱。
打开木箱,里面却正是胡公国所说的葡萄弹,其实葡萄弹不是什么很高级的东西。不过是用网兜把许多颗小号铅弹装在一起。一个葡萄弹有三十颗铅弹,分成了三层,每层中间用一个薄铁板分隔,然后外面再用网兜囊围紧,形成了一个圆桶形。
这类似于霰弹。但并非霰弹,这种葡萄弹最初也是源于西方的舰船上使用。
拿红夷大炮来发射葡萄弹打近射,估计自己也是头一个了。不过胡公国这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打的远有什么鸟用,现在就是要打的多。
“放!”
十门红夷大炮终于完成了第二次装填,全都装上了葡萄弹。随着胡公国一声喊,简单修正了下炮位的红夷大炮发射,在火药的冲击下,出膛的葡萄弹冲破网兜束缚,四散开来。
红夷炮射程更远。这轮炮弹直接落入贼匪的后阵。
啊!
三十个铅弹砸入冲锋的贼群之中,立即溅射出大股的鲜血,然后这些炮弹并没有立即停下,砸死一人后又开始弹了起来,又砸中第二个,第三个。
一枚葡萄弹三十个大铅弹,一下子就把数十步宽范围内的贼匪们横扫一空,那一下,至少杀死了四五十个。
十门红夷大炮,十发葡萄弹。一下子就清空了车阵前一百多步左右的一大片范园,起码杀死杀伤了三四百人。
“这葡萄弹太他娘的厉害了。”胡公国也不由的惊叹一声,然后回过神来后,他兴奋的喊道。“他娘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再来!”
九头鸟辎重营那边的炮手们见到那效果,也不由的纷纷赞叹,羡慕不已。张冬狗咂巴咂巴下嘴巴,有些泛酸的道。“那就是贼人愚蠢,挤的这么密集的冲过来,要不然,拿红夷大炮野战打步兵,那不是大炮轰蚊子?野战,还得咱们车营还得佛郎机炮,又快又密,一打一大片,贼人根本近不得身。”
蔡远在一边回头看了几眼红夷大炮,“其实这红夷大炮还不错的,若是我们也能装备上几门,他娘的,那就更如虎添翼了。”
不过炮虽猛,可贼军发起人海战术来,还是不断推进。很快已经冲到了拒马墙前,贼匪举着盾牌提着大刀开始砍拒马,潮水般的向着厢车阵前涌来。
“到我们了,上!”
胡公国看着坐在车城中休息了许久的前营士兵们,高喊一声,然后举着大刀一马当先冲过车阵,向着冲到拒马墙下的贼匪们杀去。
前营士兵背靠着车阵,前面隔着拒马墙,立起一面盾墙,然后长矛手们开始拿着长矛跟对面的贼匪对捅。
此时隔着两堵车阵,谷中的张献忠也在拼命的率部攻击车阵。
可惜骑兵虽猛,但面对着铁蒺藜、拒马墙和厢车阵组成的立体防御,张献忠等贼匪虽拼死冲击,可依然只是撞的头破血流。
屡屡冲到车阵下,可车阵里那连绵不绝的佛郎机炮以及火铳,一次又一次的把他们的拼死突围无情粉碎。
刘钧知道外面的车阵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贼匪突破,因此他也没有多给张献忠机会。南口的车阵已经迅速被调了过来,如同一堵移动的墙壁挤压过来。
跟在车阵后面的,是鲁元孙鲁元让兄弟俩重新收拢整理好的人马。
眼睁睁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