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朝江奕淳看了一眼,眼底带了些坏笑,小声说:“办这事的人还挺会造势的,倒真能掩人耳目了。”
江奕淳也笑了,“老百姓就是听到点风声就传起来,我们此行也安全许多。”
两人听到对方还在神乎其神的谈瘟疫的事情,都觉得好笑,买了些东西后,就返回了集合的地点。
只是没多久后,他们就真的笑不出来了。
等队伍到了光启镇附近,江奕淳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他吸了吸鼻子,好像是药味,这么浓的药味不可能一家在熬药,只会是镇中许多地方都在熬药才有的。
江奕淳心想负责这事的人做事还真是做全套啊,但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劲,周遭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氛围,感觉十分的萧条。
对了,镇子大门没一个人出来!
白若竹此刻要拉开了车帘,对着骑马的他说:“阿淳,不对劲!”
江奕淳朝她微微点头,示意他已经察觉了,他们先不要急。
这时,镇门里出来一小队士兵,为首的人看到江奕淳他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那人小跑着过来朝江奕淳行礼,“江大人,你们可算来了!”
江奕淳挑了挑眉毛,按照规定,不是该他拿出令牌证明身份吗?这人也太急了吧?
那人察觉到了江奕淳的疑惑,急忙拿出令牌证明身份,然后一脸惭愧的说:“属下周数,是皇上安排过来的人,之前属下又见过江大人,所以一看便认得。”
江奕淳还是拿出了皇上给的令牌证明了身份,然后收好令牌问:“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白若竹此刻听了动静也下了马车,她记得皇上提前安排过来的人也属于影卫中的一员,只是跟那些贴身保护皇上的影卫不同,他属于外卫,就是放在外面帮皇上办事的心腹。
周数见白若竹过来,又朝白若竹行礼,然后看了下四周,对两人说:“两位可否进一步说话?”
白若竹朝江奕淳看了一眼,她觉得这光启镇怪怪的,这周数也怪怪的。
江奕淳回了她一个眼神,提醒她要小心,然后应了一声,跟着周数去了一边。
“两位要是再不来,我就只能去金水城搬救兵了。”周数大概经常在外面办事,并不像影卫律那么冷酷严肃,他愁眉苦脸的说:“皇上命我来制造假象,却不想五日前真的爆发瘟疫了!”
“什么?”白若竹吃了一惊,难道他们在金水城听到的是真的,他们当时还笑说做这事的人弄的挺像的。
可是假戏真做也不会这么巧吧?
“瘟疫怎么爆发的,具体表现为什么情况?”白若竹急忙问道。
“我们制造假象也不会弄不干净的东西进镇子,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来的瘟疫,镇上的大夫说是疠风,治不好的。”周数说着直叹气,“我已经派人把出了红斑的病人隔离到镇子西边了,知道你们要从东边过来,就怕影响到二位。属下已经给皇上去了急报,但这一来一回还需要时间,到底要怎么处置,还听两位来决断吧。”
疠风?白若竹眼皮子跳了跳,就是麻风病啊,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掩人耳目,怎么会真的爆发了疠风?这个时候的医术确实对疠风的记录甚少,而且这病会传染,以前也只有隔离等办法阻止疫灾扩散。
“我先去看看再说。”白若竹说着就朝镇子大门走去,周数有些着急的追上去说:“江夫人就这么去吗?万一被过了病气怎么办啊?”
“放心,我是医者,自有预防的法子,你先安排人去准备大量的硫黄、朱砂,如果真的是疠风,要好好把镇子清洗一遍。”白若竹说道。
江奕淳追上去拉住了白若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白若竹自己不怕,但不代表她不担心江奕淳,她立即摇头,“我常年配制毒药,也算百毒不侵了,自然不怕那疠风,但你去太危险了,我们还有孩子。”
虽说她有办法治疗疠风,但江奕淳此刻不能病倒,否则后面的任务该怎么完成?
“无妨,我小心些就是,否则我也不放心你自己去。”江奕淳坚持道。
白若竹想了想,拿出解毒丹给他和自己服下,然后撕了衣角给两人蒙住了口鼻。
“不要接触病患的飞沫,也不要被病患碰触。”白若竹认真的交待道。
“好。”江奕淳眼里藏了些担忧。
怎么会爆发疠风?怎么就这么巧了?他想追问,但显然如今最重要的是控制疫情,救治病患。
“你们都不要跟过来,我们自己去就行了,待会拿干净的布蒙住口鼻,带着周数他们一起给镇子消毒。”白若竹对剑七他们吩咐道。
剑七他们对“消毒”这词有些不解,但也大概明白白若竹是什么意思了。
白若竹和江奕淳携手朝镇子西边走去,光启镇不大,比安远镇小一半,所以从东边走到西边并没有多久,只是走到最后两人的脚步越来越慢了。
不是他们不想走快,而是脚下沉重的有些迈不开。
隔离地带就好像一座大牢,里面传来凄凉的哭声、痛苦的惨叫声、绝望的呻|吟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就好像那里是一座人间炼狱。
白若竹的手心有些出汗,她心里害怕起来,不是被疠风传染,而是怕看到那一张张痛苦的脸。
前一世她跟着爷爷学中医,又到后来去了米国学牙科,但都没接触过大范围的传染病灾区,她不知道怎么会不会吓的连路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