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把贺利安的反应看在眼里,脸上却不露半分,淡淡的说:“贺大人,我家夫君在通政司养成的习惯,不喜生人靠近,所以伤到了贺小姐实在抱歉,我过来给贺小姐看看,也算是我们对她的一点弥补吧。”
这贺利安因为之前那金水城知府陈道儒被贬,外加光启城县令马骏的出逃,以及上面的府台李维锦被圣旨宣回京调查一系列事情,对江奕淳十分的畏惧,甚至早早打听了一些关于江奕淳的事情,但只知道他有个农村娶来的妻子,会些医术,因为曾经救过办差受伤的江奕淳,所以江奕淳为了感恩才娶了这个一个身份低下的女子。
在贺利安眼里,白若竹就是个挟恩图报、贪得无厌的女子,救了人家是真的,可是你一个农女,有什么身份配的上阁老家的孙子?
而此刻,他觉得白若竹是那个善妒又阻止他女儿跟着江大人的恶人,心中对白若竹不仅仅是看不起,还有了些恨意。
“江夫人太过客气了,本官已经请了名医给小女诊治了,就不劳江夫人出手了。”贺利安语气略有些不客气,尤其是那声“本官”,还真是官威十足。
白若竹冷笑起来,“贺大人是几品官职?”
贺利安目光微闪,“江夫人问这是何意?”
“我是想提醒下贺大人,你看着也不像是不懂规矩的人,品级低许多的官员,面对四品诰命夫人,是不该自称本官的。”她看着贺利安神色越来越难看,嘴角微微挑起,“贺大人,你说呢?”
“这……”贺利安脸色更加难看了,但他还算个聪明人,急忙改口说:“是下官一时疏忽了,只是江夫人如果真有心替小女着想,也考虑下莲儿的名节吧,我这个当爹的也是心疼女儿啊。”
瞧瞧,看来晨风吓唬了他几句,他还不肯死心呢。
“贺大人是说侍卫抱贺小姐回来之事吗?这里是贺府,你管好家里下人不就好了?而且当时事出从权,难道看着贺小姐昏倒在地上没人管吗?总不能侍卫抱了下贺小姐,就得让贺小姐嫁给暮雨吧?会不会委屈她了?”白若竹说着笑了起来,“当然如果贺大人不嫌弃暮雨的身份,我就替暮雨的谢谢贺大人了。”
她看着贺利安的脸色跟吃了苍蝇屎一样的难受,依旧当没看见的说:“其实暮雨那小伙也算是仪表堂堂,武功好,人品也好,就是去考个武举也没问题了,贺大人如果有要求,我们回京就给他谋个差事,他也就算是官身的人了,不过日后还在我夫君跟前办差就是了。”
贺利安气的脸都成了猪肝色,他想说他的意思是让江奕淳负责,可是他之前听暮雨说了,贺小姐想靠近江大人,结果被江大人的掌风给打飞出去了。
也就是说江奕淳根本没碰他女儿,而且就算碰了一下,他女儿又被那个叫暮雨的侍卫抱了,岂不是坏了名声?他如果非得为此让人负责,难道真要让他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嫁个江奕淳手下的侍卫?
“这、这……”贺利安不敢轻易和白若竹翻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结巴了半天,才说:“让下官好好想想,再问问莲儿的意思吧。”
白若竹点头,“也好,成亲毕竟是她自己的事情,如果她不愿意,我也会交待下面的人,不许说出暮雨抱了她一路的事情,贺大人就放心吧。”
“好,好,谢过江夫人了。”贺利安青筋直跳,却还要忍住气朝白若竹道谢,他真怀疑是这个女人故意让侍卫抱了他女儿,毁了莲儿的清白。
“那贺大人真的确定不用我给贺小姐看看了?”白若竹笑着问道,看到贺利安气成了猪头,她心情不知道有多好了。
“不敢麻烦江夫人,不敢麻烦江夫人。”贺利安气的一口气连说了两遍。
“好,那我先告辞了。”白若竹转身带了剑七离开。
等她走远,贺利安气的摔了一只茶杯,嘴里嘟囔道:“这江夫人阴险狡诈,我竟是着了她的道!”
白若竹听到瓷器的破碎声,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身后的剑七嘴角也带了笑意,低声说:“暮雨要是知道夫人这般说,非得再哭一场不可。”
白若竹扭头斜了剑七一眼,“他哭个屁啊,他以为人家贺利安肯把贺莲儿嫁给他吗?你放心看吧,这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贺利安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一个拿女儿去换前程的人,怎可甘心将女儿嫁给一名侍卫,他不如把事情压下去,等一阵子再将女儿送给能帮助他升迁的人。
可是,有那么便宜吗?敢勾引她丈夫的女人,她会轻易放过吗?何况贺莲儿这种女子不知道自爱,勾搭有妇之夫,看看江奕淳当时衣衫上湿的位置就知道了,那贺莲儿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活该名节受损。
白若竹回了住处,看到还在院子中跪着的暮雨,说:“贺大人要人对她女儿的名节负责,你抱了贺莲儿那么久,只能你委屈一下负起这个责任了,只要贺小姐醒来后不反对,明日就给你们举办个简单的婚礼拜堂。”
暮雨一听傻眼了,“夫人,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要娶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我、我宁愿去庙里剃度做和尚!”
白若竹一听就笑了,“剃度也没用,和尚还能还俗呢。”
她过去拍了拍暮雨的肩膀,“是男人就得担负的起责任,暮雨,我看好你哦!”
剑七在旁边已经快笑出来了,还跪着的晨风也憋着笑,这样一对比,他跪了半天真的是毛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