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不知道细节,还以为白若竹有个礼部侍郎的爷爷是好事,加上白光河家是书香世家,白若竹的身份就更加不同了,却不想白若竹根本不想认白光河。
白若竹讪笑,“哪里哪里。”
王顺是个人精,听出白若竹的敷衍,也没再说下去。
“皇上也是要问这事,白大人有什么难处好好跟皇上说说,切莫顶撞皇上。”王顺小声提醒道,“毕竟之前有过江阁老的事情。”
白若竹点头行礼,“多谢王公公提醒。”
之前江奕淳不愿和江阁老相认,而本朝崇尚孝道,为此皇上还特意给江奕淳下了旨,如果这次又拒绝的太生硬,皇上恐怕又该觉得她无视孝道了。
白若竹其实心中有气,孝道也要看对谁了,父亲宠妾灭妻,儿子、孙女还有必要遵守孝道吗?
不过她也只是自己气气,如今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二哥还在朝为官,她不好让二哥难做。庆幸的是二哥已经离京了,否则被皇上找去谈话的就是二哥了。
皇上依旧是在御书房召见的她,等她进去发现江奕淳也在,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江奕淳给了她一个温和的笑容,示意她不用太担心。
皇上瞥了江奕淳的一眼,心想这个奕淳啊,也就见到他娘子会露出这种蠢到家的笑容了。
“微臣参加皇上。”白若竹恭敬的行礼,等待皇上训话。
“坊间都在传你父亲是礼部侍郎白光河与原配纪氏的长子,你是白光河的孙女,可有此事?”唐胤开口问道。
白若竹心想难道你没问阿淳吗?可嘴上还要恭敬的答道:“却有此事,只是当年的真相令人心寒,我家人并不打算认亲。”
“哦?说来听听。”唐胤说道。
白若竹飞快看了江奕淳一眼,难道阿淳什么都没跟皇上说?
江奕淳微微摇头,他是没说,因为皇上根本就没问他,只说听到了坊间传闻,叫白若竹过来问问她的意思。
白若竹只好硬着头皮讲了当年的事情,等说完了,唐胤突然问:“那白光河的原配纪氏可还活在世上?”
“当年白光河讲我爹托付给白福的时候,便说孩子的娘产后不久就病逝了。”白若竹心里直打鼓,皇上怎么突然就问起了纪筠儿,这个故事里最容易让人忽略的不是纪筠儿吗?难道皇上知道了纪筠儿的神秘身份?
可看白光河那谨慎的态度,他是不会轻易告诉旁人纪筠儿是九黎族人的。
她只能说听到的情况,毕竟她也不确定纪筠儿就一定活着。
皇上叹了一口气,“清官难断家务事,朕也难给你们决断,但朕希望你去看看白侍郎,不以孙女的身份,就以女医长的身份,领朕的口谕去给白侍郎诊病,朕希望白侍郎能好起来。”
白若竹松了口气,“臣遵旨。”
只是看病不是认亲,她还是能接受的。
“去吧,早点看了,你们也好早些离京了。”唐胤挥了挥手。
江奕淳站到白若竹旁边,二人一起行礼退了出去。
他暗中拉她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说:“我陪你去看看白侍郎。”
白若竹撅了撅嘴,小声说:“皇上说不是认亲,但还不是想我去看看白光河,好让他心情好一些,早曰康复?”
江奕淳捏了捏她的手心,笑着说:“难道你希望他病逝?”
她摇摇头,确实不想,她不能接受白光河,但也不是恨他入骨,到底白光河不止一次在朝堂上帮过江奕淳说话。
两人坐了马车很快到了白光河府上,跟门房通传了一声,很快就有人迎了出来。
“若竹,你终于肯过来了!”白绮之激动的去拉白若竹的手。
白若竹没忍心躲开,看了一眼白绮之后面跟着的两名中年男人,解释道:“我领皇上口谕来给白侍郎诊病。”
白绮之露出失望之色,意思还是不肯忍爷爷吗?
“在下白远山,之前经常听绮之提到你。”年纪轻一些的男人朝白若竹和江奕淳行礼说道。
另一人却没动,白远山急忙说:“这是我大哥白远修。”
哦,原来是白光河的长子,难怪难怪。
白若竹根本没想和白光河相认,所以也无所谓白远修的态度了。
她回礼说:“有劳白大人了,我先去给白侍郎诊脉吧。”
“好,好,白大人、江大人这边请。”白远山发现白若竹行的是官礼,也急忙回了个官礼,白若竹的品级可比他高,可叫了“白大人”之后,他又觉得尴尬起来,竟然都是“白大人”……
白若竹倒没多想,她只想赶紧治好了白光河,免得耽误她后天的出发。
很快,她被领去了白光河的房间,那个一脸不爽的白远修也紧紧跟着,似乎怕她跟白光河说什么一样。
白若竹伸手给白光河把脉,不想白光河被吵醒,睁开眼眶有些迷茫的说:“纪筠儿,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他突然一把拉住了白若竹的手,声音哽咽的说:“筠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啊!”
白若竹急忙去甩开他的手,可那只已经长了老年斑,变的枯瘦如柴的手一下子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甚至想使劲都给忘了,最后还是白远山在旁边柔声劝道:“父亲,你看错人了,这是白女医长,皇上命她来给你诊病。”
白光河的双眼慢慢恢复了焦距,他枯瘦的手也随之松开,表情有些歉意又有些痛苦的说:“不好意思,我糊涂了。”
白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