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阁老出殡上,尤其是大量的百姓、文士自发的参与,街头甚至一度被堵的水泄不通,这让睿王一派人慎重起来,如果这时候有人出现振臂一挥,在场的人会不会化作洪流冲进皇宫呢?
于是大部分的兵力都被派去盯着江阁老出殡,太庙那边倒没太严密的把守。
江奕淳身影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绕进了太庙,出现在了祭天的石柱跟前。
他快速的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纸,上面被剪了许多洞,仔细看去,竟然是剪出来的字。他又拿出一只药瓶,那毛笔进去沾了沾,然后把纸按在石柱上,用笔顺着剪出的空隙涂了起来。
闪电在给他盯梢,虽然闪电不明白主子那药水到底会有什么效果,但他聪明的没多问,夫人给的东西肯定是错不了的。
很快,江奕淳一个字一个字的描好,然后收好东西,带着闪电快速的离开。
江阁老终于下葬,但他这场葬礼却被人谈论了很久,就是三年后依旧有人记得,还有人说就是皇亲国戚的葬礼都没有这样的声势。
江奕淳没去观看葬礼,事后也没有偷偷去上坟,他没考虑会不会自投罗网,反正他就是不想去。
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种感觉他说不出,他对江阁老此举也是敬重的,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原谅江阁老对他爹的所作所为。
另外,江奕淳更担心远在后山村的自家小女人,他要对她食言了,不能在说好的曰子之前赶回去,不知道她会多担心,可如今他不能随便传信,否则太容易暴露行踪。
他还担负着背后一群人的生死。
三曰后,江学祥叫大女儿江知仪和二女儿江知和回家,告诉了他们明晚离京的消息。
于成化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当初许多人逃离京城时,他是有机会跟着金吾卫一起离开,去追随皇上的。但因为他不放心妻子和岳丈家,才留了下来,可也是这样,他心中一直有愧于皇上。
现在好了,离开了京城,他便能继续为皇上效忠了。
江奕鸿听了露出失落之色,“原来大哥真的在京里,他真的不肯给爷爷送葬。”
江学祥一巴掌扇了过去,板着脸训到:“你大哥是做大事的人,就是你爷爷知道,也是以他为傲的,你不得议论你大哥!”
江奕鸿被打愣住了,他爹脾气好,几乎没动手打过他们,也很少动怒,他是一次见他爹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爹,我……”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大家准备一下,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江夫人急忙上前打了圆场。
江学祥脑海中浮现出几天前,江奕淳暗中和他见面,说老爷子出殡他不会去,他原本也有些失望,毕竟老爷子死的那么惨烈。
后来听到江奕淳说要去太庙,他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当时就说:“你爷爷如果知道,也是赞同的。”
老爷子用死来抨击睿王的谋逆,来提醒世人睿王是多么的不忠不义,一个在皇兄仁慈对待下,依旧暗中作乱,颠覆了朝纲的人,又岂会是真正的仁君?
江学祥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奕淳事情办的如何了?
他又笑自己想的太多,奕淳那孩子办事稳妥,他该放心的。
“岳父大人,小婿可否多带个人。”江学祥大女婿凑到他跟前,小声问道。
江学祥愣了愣,脸上不由露出了愠色。
他大女儿江知仪嫁入孔家时,孔父已经过世,而孔母半年前也走了,家中也早已分家,为何要多带一人?难不成是什么小妾?
他又朝大女儿看去,果然见大女儿脸色朝这边看着,脸色十分的难看。
“这次干系重大,涉及到我全家人的性命,多一个人也多一分风险,不知道你想带什么人?”江学祥问道。
孔宣晤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我的妾室,她有了身孕,也不好扔下不管。”
“什么?”江夫人听到这边的对话,突然冲过来扯住了孔宣晤的脖领子,“你这是宠妾灭妻啊,你嫡子都没出生,就让妾室怀上了,你还有脸让我们带她一起走?她配吗?”
江知仪脸色惨白,看向孔宣晤的目光格外的冰冷。
“岳母大人,小婿知道错了,原本是用着药的,只是没想到就有了。”孔宣晤的脸涨的通红,又不敢对江夫人动手,一时间急的不知道怎么好了。
“吃着药能怀上才见鬼了,你那个妾室也不是省油的灯,这种货色我们不敢带!”江陈氏叫道。
江学祥也皱眉,说:“多一个人多一分危险,不能带。”
孔宣晤踯躅了半天,终于说:“我娘临终前一直念叨着要抱孙子,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不想做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岳父大人,小婿决定先留在京城了。”
“你威胁谁呢?你不走我女儿也不会留下来陪你,如今的局面,你就等着倒霉吧!”江陈氏咬着牙说道。
“娘,你放开他吧,这样也不好看。”江知仪终于开口了。
江陈氏看向大女儿,紧张的说:“知仪你可别犯傻,你爷爷的死已经触怒了睿王,你不跟我们走,就是留下来等死啊!”
“娘,我跟你们走。”江知仪坚定的说道。
江陈氏和江学祥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过我要与他和离!”她说着抬手指向了孔宣晤。
“知仪!”孔宣晤一脸的不舍,“咱们夫妻一场,你真的不顾念情分吗?我不想与你和离,如果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