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淳吃了解毒丸,倒是能抵抗一阵子,但脸色却越来越凝重,怕是今天他要走不了了……
他答应若竹回去陪她的,他怎么能放她独自生产?她生蹬蹬大出血,还是他救了她的性命,那个画面他一想起就觉得害怕,他怎么能不陪着她呢?
还有他答应了小蹬蹬,要教他武功,将来带他行走江湖,他怎么能失信于儿子呢?
还有未出生的宝宝,他还不知道它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他怎么能就这样去了?
他心中的悲愤喷薄而出,手中的剑舞的更快了,可也因此背后露出了破绽,薛郡王躲在暗处,突然举剑朝他后背刺去!
“大哥!”一个身影冲了过去,铛的一声挡开了薛郡王的剑,但他自己却暴露在了刀剑之中,紧跟着一柄剑刺入了他的腹中。
“成化,你……”江奕淳一把扶住要倒地的于成化,发狠的朝薛郡王和旁边的御龙卫砍去,这才让那些人后退了半步,薛郡王也被他砍掉了一条胳膊,痛苦的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那柄剑还插在于成化的肚子上,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大片衣衫,江奕淳手脚都有些发抖,怎么办?他要死了,还连累了知和的丈夫,他对不起那些信任他、依靠他的亲人!
就在这时,御龙卫却一个个软倒在地上,内功最好的也用剑撑住了身子。
一个人影飞快的冲进包围圈,一把拎起江奕淳和于成化,飞快的窜上了旁边的马车。
江奕淳看向救他的人,竟然是只见过几面的医圣!她
他来不及去想为什么,只想着一定要活下去,也一定要让于成化活下去!
马车里古雅来吓的瑟瑟发抖,她缩着身子蹲在马车一角,旁边是中了剑生死不明的嬷嬷。
“奕淳,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出卖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古雅来有些惊恐的叫道。
“闭嘴!”
“闭嘴!”
江奕淳咬牙喊出来,没想到旁边医圣也喊了同样的话,古雅来被吓住,一时间不敢说话,只是表情十分的奇怪。
医圣脸色更差,似乎不想再跟任何人多说一句,他坐到前面去赶车,马车飞快的驶离京城。
御龙卫的领队人费了好大劲才发了信号出去,然后便软倒在了地上,他眼中尽是绝望之色,因为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蚩尤的狠毒的。他没能完成任务,怕是想死都难了。
有时候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
医圣赶着马车不敢有任何停顿,江奕淳回过神来,对古雅来说:“你来扶住剑,不要让马车颠簸把剑弄掉了,也小心别让剑插的更深。我去换医圣前辈到后面来救他。”
“我不要,我不要!”古雅来拼命的朝后退,可惜她后背就是车厢壁,已经退无可退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帮帮忙!”江奕淳吼了起来,“我就不该心软答应你带薛郡王那群杂碎,你现在满意了吧?”
古雅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娘啊,是我辛辛苦苦生下的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哪里知道他们会这样?如果不是你惹恼了新帝,我也不会落的这样的处境,你怎么能怪我呢?”
江奕淳气的牙齿咬的咯吱响,“你信不信我现在扔你下去?”
古雅来眼中露出惊恐之色,这次老实的闭上了嘴巴。
而此刻她身边的嬷嬷哼哼了两声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看到古雅来没事,江奕淳也活着,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夫人,少爷,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嬷嬷的伤不重,是肩膀被剑砍了个口子,但伤口不算深,她之前更多是被吓晕过去的。
江奕淳没心思跟她们叙旧,瞪着古雅来问:“你到底能不能帮忙扶剑,这马车不留没用的废物!”
古雅来又缩了缩身子,“我不行,我怕血,我真的害怕。”
“少爷,我来吧,要怎么做你尽管吩咐。”嬷嬷忍着肩上的伤,挪过去按江奕淳的嘱咐扶好了剑。
江奕淳狠狠瞪了古雅来一眼,转身换到了马车前面,对医圣说:“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我妹夫如今生死未卜,请前辈进车里救救他!”
医圣板着脸,低声说:“车里太吵,不想进去。”
江奕淳愣了愣,车里好像没人说话吧?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医圣是嫌弃车里的女人。
想到自己母亲那个样子,江奕淳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拜托前辈了。”江奕淳拱手行礼。
医圣叹了口气,“我先去给他止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取剑,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好,好,多谢前辈了。”江奕淳一听能活命,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
后山村的白家,白若竹夜半突然惊醒,她大口的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汗打湿了,xiè_yī黏腻腻的贴在背上。
“大小姐,你怎么了?要不要喝水?”值夜的黄芩听到动静小声问道。
白若竹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仿佛完全没听到黄芩的话,她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前方,眼中是惊恐和担忧。
她刚刚梦到她家阿淳被人包围了,古雅来那个丈夫突然冲出来偷袭他,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却觉得梦中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如果阿淳要带走古雅来,很可能跟薛郡王起冲突,那些围攻他的人似乎是睿王的亲卫,这样说来……
白若竹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否则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