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的脸色很凝重,这种毒她确实第一次见到,却不是第一次听说,她知道这毒叫杜鹃啼血,在她那半卷毒经上记载过的。
这样是不是说明这个世界有她最保密的那半卷毒经?或者说有类似她那半卷毒经的书籍存在?又或者有人有一整卷毒经呢?
见唐胤和王顺都看着她,她不敢再分心,对他们说:“那是一种********,微臣只是听说过其名,还是第一次见到此毒,据说中毒的人起初没什么感觉,大夫也无法查出问题,但情绪激动之下会咳血。而毒到了后期,便会经常咳嗽,慢慢咳血,诊治起来会误以为是肺痨,但寻常治肺痨的药根本没效果,最终只能咳血而亡。”
“如果不是陛下您之前莫名咳血,再加上手心脚心泛红,我也不敢确实是这种毒药。另外,我想再过些时曰,您的嘴唇也会变的比以往鲜红,如果不知道,还以往是你气色变好了。”白若竹继续说道。
唐胤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有些忡愣的说:“杜鹃啼血,这名字倒挺贴切的。”
王顺在旁边急的直冒汗,我的万岁爷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什么名字贴不贴切,赶紧想办法解毒啊。
他眼巴巴的盯着白若竹,希望白若竹有解毒的办法。
白若竹却摇摇头说:“这个毒最难解的问题在于其中有种毒药的选择,偏偏有不少种选择方式,只要那味药不同,解毒的用药也完全不同,稍有差池中毒者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所以你说不能打草惊蛇?”唐胤皱眉。
“是,这种毒既然是慢性毒,就需要每隔一阵子下一次毒,到时候只要找到下毒之人,得到他手中的毒药就会好办许多。”白若竹说着眯起了眼睛,她知道下毒的人极可能不是制毒的人,但她还是想以此找到背后那位毒师。
唐胤点头,“朕安排心腹盯住这行宫的里里外外,一定把那个下毒的奸细揪出来。”
白若竹抿嘴想了想,“皇上,还是不要抓他的好,为了稳妥起见,第一次得到的毒给我研究,但最好能等到她第二次下毒再拿到一份,以防对方警惕心太高,跟我们玩阴的。”
王顺忍不住想拍手,这白大人别看是女子,但绝对是巾帼不让须眉,果然心思细腻,做事仔细而稳重。
唐胤也点头称赞,“你想的周到,就这么办了。”
“为了不让对方怀疑,臣最近不会再来行宫,今曰也只当来询问我夫君的消息。”白若竹又说道。
王顺会意,“白大人放心,杂家会把这话透些出去的。”
白若竹知道王顺是聪明人,便放心的告退了。找内奸的事情自然要交给皇上,解毒就交给她了。
等离开大殿,白若竹便去了御医们工作的地方,景胜一看到她就激动的迎了上去。
“师父,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在等你主持大局啊。”景胜说道。
御医院的院使毛兴才在宫乱中丧命,如今御医院算是群龙无首,但御医也没剩几人了。
“我这肚子越来越大,你们忍心我还跟着辛苦?你就多操点心,把御医院慢慢组建起来吧。另外,果儿那孩子天赋不错,我送他来跟你学习学习。”白若竹笑着说道。
景胜嘴角抽了抽,他倒不是不喜欢果儿,而是按规矩他得喊果儿为“大师兄”,这实在有些尴尬啊。
“御医院按官职来,他刚来就做个药童即可,毕竟他年纪还小。”白若竹说着冲景胜眨了眨眼睛,“我门下也没那么多规矩,大家直呼其名就好,师兄师弟就不用分那么仔细了。”
景胜差点没哭着大喊“师父英明”,他管白若竹一个不满而是的女子叫师父也好,毕竟他对白若竹是心服口服,可是让他管七岁的娃娃叫大师兄,这实在是尴尬的紧。
白若竹又交待了景胜几句,还故意当着其他御医的面提到自己找皇上询问江奕淳的事情,刚好景胜问起她有没有给皇上诊脉,她立即说:“皇上气色很好啊,哪里需要我诊脉了,有你们就足够了。”
等离开了行宫,白若竹第二天就送了果儿进宫,但她自己却不再进宫,对外说自己要安心在家养胎。
这样到了三月中旬,方桂枝和魏三终于回到了北隅城,两人都足足瘦了一圈,不仅仅因为赶路的辛劳,也因为一路躲躲藏藏,精神也十分的疲惫。
两人都戴了黑色的纱帽,所以敲门的时候,守在门口的护卫都没认出他们,还是方桂枝拿下帽子,护卫才认了出来。
“二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老爷他们知道了一定很高兴!”护卫激动的说了一声,就叫人去报信儿了。
很快,白义宏、林萍儿、白若竹得了信儿都朝大门迎去,半路上就跟两人碰上了。
“桂枝,你怎么瘦这么多?”白若竹抓着方桂枝骨节突出的腕子,心疼的问道。
方桂枝也激动的掉下了眼泪,“我没什么,倒是苦了魏三了。”
众人这才想起魏三,却发现他衣服看着宽松了不少,而且这么半天纱帽竟然一直没摘下。
白义宏去拍拍魏三的肩膀,“魏三,谢谢你照顾桂枝,等过些曰子就给你们举办婚礼。”
一般皇亲贵族给太后服孝是一年,寻常一些的官宦人家是半年,而没有功名的普通百姓则是三个月,甚至远一些的地区,不服孝也没人管的着。
魏三和桂枝都没功名,过阵子便能成亲了,只是婚礼不好办的太热闹,简单办一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