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村靠山而居,民风淳朴,因着平日里除了农忙也没什么事情,所以闲暇时间村里人格外喜欢凑到一起聊天,尤其是这样的夏日傍晚,村里人吃完晚饭后就喜欢到外面乘凉外加唠嗑。
“你们听说没,白秀才家的老二把刘家赔的银子捐给村里办学堂啦!别看白义宏平日里话不多,却真的为咱村里着想,为村子的娃子们着想哪。”一位牙齿掉的嘴都瘪下去的老太太叽哩哇啦的说着,嘴皮子十分利索。
“咋没听说哪,还听说人家白义宏特别明事理,为了跟刘家和睦相处,人家说那银子不算他家捐的,算刘家捐的。人家还另外出力给学堂打桌椅,真不愧是秀才的儿子,这点刘家可比不上。”一名中年汉子说起来十分的佩服白义宏。
“可不是嘛,人家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咱村里就得和和睦睦的,不兴找人麻烦的。”另一个妇人撇了撇嘴说道,不过旁人都知道她是看不惯刘三媳妇。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一名少年躲在不远处听了半天,然后飞快的跑回了家。
“啥?老二把白花花的银子捐了?他钱多烧的慌啊!”白家老太太白刘氏听完三孙子白泽洪的话,脸一下拉的老长。
白老爷子露出不悦之色,咳了一声说:“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学乡间妇人讲土话。”
细心一些的人便会发觉,白家跟村里一般庄户人家不同,就是没读过书的白义宏讲的也是官话,不像村里人喜欢说“啥?”、“咋了”这些的土话。因为白老爷子极重视体面,说白家是书香门第,不许家里人讲土话。
白刘氏翻了翻白眼,心里还在惦记着白义宏没要的银子,盯着白泽洪问:“小三,你可听清楚了?是半吊钱吗?”
白泽洪是白义博和王氏的儿子,在白家孙子辈里排行第三,所以平日里总被喊“小三”。
白泽洪不乐意的努了努嘴,“奶你不信自己去听听呗,我耳朵这么尖能听错吗?”
白刘氏偷偷扫了老爷子一眼,她也想出去听听啊,可是老爷子不准,她有什么办法。
白老爷子喝了几口茶,想了想说:“你们懂什么?义宏这是给咱们老白家长脸了!现在村里人谁不夸他,你就只盯着银子了,那银子又不是他捐出去的。”再说银子要不要得到还是另一回事呢,老爷子是聪明人,后面的话他并没说出口。
白义博跟王氏互看了一眼,两人都因为老爷子夸白义宏很不忿,刚想说点反对意见,就听老爷子说:“村子办学堂是件大好事,老大你也没地方坐馆,不如就在村里教教书吧。”
白义博一听就急了,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压根没有了文人的书卷气,反倒像个村里的痞子。
“爹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去教村里那些小娃娃有什么油水可捞?还得耽误我读书考取功名,再说窝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教书,我还丢不起那人呢!”
老爷子也想到了“没油水”这个事实,但老大一直在家里混吃混喝总不行吧?而且这些年都没个功名,不如踏踏实实有份收入算了。还有,白义博说的“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他很不爽,这里是他的老家,哪有这样说的。
“这个家还是我做主吗?你要是不愿意去学堂教书,就自己下地干活自己弄口粮,我养不起你这个大闲人!”老爷子板下了脸。
王氏急忙朝白义博使眼色,白义博眼珠子转了转说:“爹你别生气,前几天我见了位同窗,他如今在北隅城的大户人家坐馆,说是那家的亲戚也要请先生,他打算推荐我去做。你说我不能去做学堂先生而误了这种大好事吧?”
老爷子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了,北隅城的大户人家那可是乡间的地主都无法相比的,“那先看看再说吧。”
……
今天林萍儿心情格外的好,她出门就被人问起来当家的去村长家的事情,她照着女儿交待的答了,结果没到晚间就在村里传开了,她还没出门都有几家妇人特意上门找她说话,还不断的夸她和白义宏为村里做了大好事。
林萍儿看了眼女儿房间关闭的门窗,心里越发觉得女儿聪明能干了,原本要不到的银子却能给白家增进了名望,还为村子办了件好事,她女儿真能称为“女诸葛”了。
之后没几天,村里人把白义宏一家快夸到了天上,还有不少人也效仿白义宏的举动,主动给学堂捐钱、捐物,或者说出人力,村长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更加觉得都是白义宏的功劳,在耆老们面前又夸了白义宏一番。
与此同时,刘家过的就不怎么好了,刘老太太十分抠门,根本不舍得那半吊钱,原本想着糊弄过去的,可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她不拿出来不行,可拿出来她又不甘心,凭什么她掏腰包让白家落个好名声啊?
直到村长第三次登门,刘老太太终于含恨把银子交了出来,村里已经有些闲言闲语了,说刘家赖人钱,还说刘家自私,不支持村子办学堂。甚至村长暗示了,如果刘家不交钱出来,将来学堂办起来,刘家的子弟不能进去读书。
刘家老爷子急直骂老婆子丢人,还砸断了一支旱烟杆,刘老太太这才把钱拿了出来。
这段时间白若竹则在家里好吃好喝的养身子,睡醒了就到村里散步锻炼,也顺便听听外面那些消息,果然如她计划的一样,她的唇角不由带上了笑意。
走着走着,就看到远处一群小孩子聚在一起,大概是因为自己怀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