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承垂下头,掩去眼底真实的情绪,他们凤家人都痴情,一旦爱上一个人,便是一辈子,即便死也想看着她死去。
他活了一百多年了,真不怕死,反正她也不爱自己,他也无所谓要多活些年来陪伴她了。
或许很快她就能跟她的丈夫和好,从此过上神仙眷侣般的日子。而他到时候不得不离开,哪能再像狗皮膏药似的黏住人家?到时候再回桃林吧。
又或许她找不到她的丈夫,那他便护着她,哪怕有一天诅咒耗尽了生命力。
突然,他又吐了一口血出来,他急忙拿手去擦,白若竹在旁边皱眉,“你以后别去做这些事情了,我无所谓查不查清楚那些事情。”
她顿了顿,“你还是回桃林吧,这样不行。”
“你不用管我。”凤承有些执拗的说。
白若竹看了他半天,最后叹了口气,拿了些药给他,然后离开了房间。
她到底怎样能让凤承放弃离开呢?
这还真是个固执的人!
她刚刚回到房间,又发现有人来了,急忙装作了商贾的样子,不露任何的破绽。
那周时彬怎么如此小心?就因为当时管事喊出了“少东家”这样的称呼?还是周时彬看出了什么破绽?
过了一会儿,来监视的人悄然离开,白若竹暗暗的松了口气。
没多久剑七返回,对白若竹说:“周时彬似乎是承水的皇族,其他还没查到。”
白若竹只好把凤承查的内容告诉了他,又说:“凤承旧疾发作,后面还会跟着咱们,就是不让他做什么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剑七想了想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跟我一样中了诅咒,所以想跟着我去找解诅咒的办法。”白若竹说着躲开了剑七的视线,她有些不想让手下知道凤承跟着她的真正原因。
剑七点点头退了出去。
白若竹细细想了下,觉得现在还是不要惹周时彬比较好,对方是郢王的儿子,又去丹梁做卧底,怕是这郢王也不简单吧?
他们初来乍到,商会也不确定安全不安全,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第二天一早,几人继续赶路,不想走了不久之后,剑七阴下了脸,低声对车内的白若竹说:“主子,有人跟踪我们。”
白若竹哑着嗓子,做出一副中年商贾的架势:“什么人?会不会是劫匪,小七你去看看。”
剑七嘴角抽了抽,换个名字也不要换成这样吧?
他们可以假装不知道,但如果太刻意了也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尤其这次的人隐藏的并不算太好。
很快,剑七揪了个人回来,粗着声音对白若竹说:“老爷,这人鬼鬼祟祟的跟踪咱们,还说他是去东边的镖师,哪有镖师自己赶路的?”
白若竹审视着被剑七抓小鸡般抓着的男人,说:“老实说吧,本老爷不介意直接将一个劫匪就地斩杀了,官府也不会说我的不是。”
那人脸色变了变,苦着脸说:“这位老爷,我真的是镖师,我是在阜部城威虎镖局做事的,刚刚回家探亲。”
白若竹露出审视状,随即说:“你不像镖师。”
她故意假装没注意对方,扭头看向剑七,“把他绑起来,晚些进城后直接送进官府……”
话没说完,那人突然朝白若竹出手,动作快准狠,一看就是早就计划好的。
白若竹不躲,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好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面对杀手袭击时的反应。剑七一把挡住了他刺出的匕首,随即一剑砍掉了他的右手。
“啊……”那人惨叫起来,捂着断手在地上打滚。
白若竹做出虚惊一场,又有些后怕的样子,对剑七说:“抓住他,问问是谁派他来的?是不是二房?”
她粗哑的声音还微微发颤,演的可真像,凤承负责保护小蹬蹬,在旁边偷偷的看着。
这是一场不成功的刺杀,甚至有些拙劣,却是一次安排好的试探。
她不能躲闪,一般的商贾即便会点拳脚功夫,也不会太厉害。她如果当时反应极快,又用了身法,便会露出破绽。
“你说不说!”剑七直接掰断了那人的另一只手,手法很像一般走江湖的富贵人家的护卫。
那人惨叫起来,“我说我说,是有人给我了五百两银子,叫我来暗算你。”
“嘿,老爷我的命就值五百两啊?”白若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突然一道暗箭射来,被抓的人脖子被射出一个窟窿,人软倒在了地上。
“老爷小心,还有刺客!”暮雨叫道,急忙做出保护的架势,将白若竹护在了中间。
“怎么会还有刺客?”白若竹做出惊恐状,“上车,我们快走。”
随即她“慌乱”的爬上了马车,车里的凤承和蹬蹬都朝她偷笑,凤承怕蹬蹬露馅,还朝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剑七他们赶了车飞奔而去,果然再没有暗箭出现,显然对方是拿那个炮灰当试金石,没用了就杀人灭口。
直到马车到了下一个城市,都没做再有情况发生,白若竹才终于确定对方的试探已经结束了。
确定了她是普通的商贾,这才放心下来。
但有一点也让她很疑惑,如果周时彬怕她听到了不该听的,直接杀人灭口更方便一些,何必这样反复追踪、试探?
或者说他们有什么顾忌,不方便动手杀人?
白若竹觉得如今自己没精力去追查周时彬的事情,凤承的身体情况不好,她不想凤承去追查,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