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白若竹有些着急的问道,结果发现江奕淳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她默默叹了口气,又是这样。
周围的一切都有了变化,但她细细看看,竟还是在罗氏家附近,只因为是二十多年前,所以街道和房屋和如今的不一样。
街上没什么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慢慢朝罗氏的家走去,现在是他们逃离月丘部之后的事情吗?
那方青又是怎么杀了月丘部族长的?
白若竹带着疑惑,找到了罗氏的家,悄悄翻墙进入,在窗户上弄了个洞偷看。
屋里罗氏好像在睡觉,但她突然睁开了眼睛,还吓了白若竹一跳。
就见罗氏慢慢的起身,朝里屋走去,里屋的方青正坐在铜镜前,对着镜子在自己的脸上画着什么。
“你、你不是阿青!”罗氏惊恐的大叫起来。
方青转身,白若竹才看清楚,他看起来特别的年轻,就是个小少年的样貌,脸上的东西还没画开,显得有些滑稽。
“你一定是坏人,是月丘部族长的人,你把我的阿青抓哪去了?”罗氏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白若竹这时候才发现罗氏的精神有问题,应该是受了太大的刺激。
“娘,娘你别激动,我……”他说了一半又后悔起来,记得跺脚,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是了,眼前的男人不是方青,而是他们的儿子阿罗,就是两人当初没被马同方暗算之前提过的孩子!
为什么方罗要扮成他爹,方青又去哪了呢?
越想白若竹的心越沉了下去,很可能方青已经死了,因为鲛人有活不过三十岁的血脉诅咒,大概方罗是见他娘情绪不稳定,才扮成他爹来安抚他娘的。
如果真相是这样,那她和阿淳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失望瞬间袭上心头,但很快白若竹摇摇头,把沮丧的情绪抛到了脑后,她已经做足了准备,即便这里不行,他们还能去东海上寻找,总能找到办法的。
屋里罗氏惊慌起来,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乱转,一边走一边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嘴里嘟囔道:“不、不可能,阿青还活着,他还活着!”
方罗急忙去安慰她,“对,活着,活着,你睡一觉就能看到他了,快去睡吧。”
“他真的活着,你没骗我?”罗氏揪住了方罗的衣领子。
“没有,真的没有骗你。”方罗眼中流露出无奈之色,还有些沮丧。
他扶了罗氏回到床上,罗氏失魂落魄的躺下,很快闭上了眼睛。
方罗转身回了屋里,继续对着铜镜画了起来。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好像已经麻木了,看得白若竹不由有些难过。
“谁!”方罗压着声音叫着,他怕吵到罗氏,声音带了杀气却不敢太大。
白若竹心中一紧,难道他发现自己了?她进入幻境三天了,没一个人发现她,为什么方罗会发现?
方罗突然站起来,直接跳出窗户来到了院中。
“什么人?”他对着一道黑影问道,不远处白若竹暗暗舒了口气,原来发现的不是她。
“阿弥陀佛,这里鬼气弥漫,贫僧前来度化你们。”佛号响起,一名和尚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月光照在他脸上,还有他光秃秃的头上,给他增添了一分圣洁的味道。
白若竹惊讶的看着院中的和尚,他竟然是高德!
“你连我是人是鬼都分不清,还谈什么度化?”方罗嗤笑了一声,“和尚,这里没人做恶事,那些人都是屠城时惨死的无辜百姓,他们嫩放下心中的怨念继续生活,你又何必来破坏一些?”
“非也,鬼毕竟不属于这个世上,他们待久了必然会成了厉鬼,到时候谁也无力阻止了。”高德说着双手合十行礼,“我见你们母子不是恶人,也存了一分善念,所以不想对你们出手,你劝你母亲早早停下吧,这样对她有害而无益。”
方罗苦笑起来,“你以为她不想停吗?她受了刺激,精神都不正常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我都要天天扮成我爹来安抚她,你让她怎么停?”
“阿弥陀佛,可否让贫僧试试?”高德问道。
“我如何信的过你?”方罗一脸的防备。
“如若我无法阻止她的幻境,便不会再插手,也不会对你们母子出手,如何?我是心禅寺的普明和尚,我以心禅寺的声誉发誓,不会有违誓言,佛祖在上,如若我言而无信,便让我普明坠入阿鼻地狱之中,受无尽的折磨。”
眼前的高德和白若竹他们接触过的高德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普烛大师一般的慈悲为怀,按他说的法号来看,他可能是普烛大师的师弟。
方罗最终相信了他的话,点头应了下来,“但你不能伤到我娘,否则就是拼上性命,我也要全城的人陪葬!”
“施主的杀念太重了。”高德叹着气说道。
很快,他在院中布起了法坛,随即坐在中间念请了经文。
经文响起,周围慢慢出现了吵杂声,白若竹竖着耳朵去听,很快听清楚是一阵阵的哭声,痛苦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让她都忍不住悲从心生。
很快声音变大了,是高德念经让这些鬼从幻境醒来,然后好去地府投胎,但他们一醒来便痛苦的步行,不断的哀嚎起来。
很快高德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很吃力,似乎他没办法阻止罗氏的幻境,或者没办法度化这么多的冤鬼。
终于惨叫声滔天而起,高德却噗的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