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乌丫的脚是光着的,同样是黑黑的大脚丫,脚趾甲也不怎么干净,脚趾上还有一些裂纹。
她看着白若竹她们干净的绣鞋,突然觉得很羞愧,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她在船上不是没见过达官贵人,但多数不会这么近距离,也没人跟她说过话。加上这是海船,极少会有女眷在上面,更何况是眼前这种漂亮的像仙女的姐姐。
白若竹心细,很快就猜到了她的心情,忍不住有些同情,热情的伸手去拉了她的手说:“你跟我一个妹妹很像,咱们见面就是有缘,这个送给你戴啊。”
她塞给乌丫的是一个荷包,里面放了一对精致而小巧的银耳钉,对于乌丫的身份,戴这个不容易惹上麻烦。
乌丫性格十分开朗,因为在船上长大,甚至比一般女孩都要胆大,但此刻她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还没有人这样拉过她的手,这样温柔的跟她说话,就是她娘也没有过。
这位姐姐的手好软,让她忍不住紧张起来,自己的手心那么粗糙,会不会惹她不喜欢啊?
“以后有空可以来找我们玩,我们在船上也无聊,你可以给我们讲海上的事情。”白若竹笑着说。
乌丫回过神来,使劲的点了点头,“好,谢谢夫人!”
等乌丫离开,莫北山看向白若竹问:“这个小船娘有什么不对吗?”
白若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难道我做什么一定要别有目的?她是真的很像我义妹以前的样子。”
以前在后山村的时候,桂枝跟乌丫很像,晒的黑黑的,每天为家里做许多的活,可她性格却是开朗的,笑起来就像乌丫一样,露出整齐的牙齿,一外的明亮。
如果不是桂枝娘卖女儿,把女儿绑起来,桂枝可能一直那么简单而快乐。
希望乌丫能一直这样简单快乐下去。
等等,白若竹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但又好像灵光一现,转眼就过去了。
她暗暗摇头,可能是她想多心了,能有什么事情呢?
到了晚上,郑鑫又来问他们要不要买晕船药,白若竹已经交待方罗去买了,所以方罗冷了脸买了一包药粉。
郑鑫十分满意的离开。
到了第二天,白若竹发现叫乌丫的小姑娘一直没来找她玩,猜想她应该是害羞吧。
但是送饭的时候她也没再出现,不知道是不是领了别的差事。
到了午饭时间,有人来送饭,其中有个妇人眉眼和乌丫几分相似,白若竹便开口问:“你是乌丫的娘吧?”
妇人愣了愣,随即行礼,“回夫人的话,正是。”
白若竹心想这妇人说话还蛮知礼的,感觉像是识过字的样子。
“怎么没见乌丫?我还想找她给我讲讲海上的故事。”白若竹笑着说。
乌丫的娘眼底忧色一闪而过,她垂下头说:“那乌黑的丫头懂什么故事啊,就怕她无状惹了夫人生气,夫人想知道什么,小妇讲也一样。”
白若竹察觉到了乌丫娘的隐瞒,想了想说:“我就是觉得她投我的眼缘,待会叫她来我房间玩吧。”
妇人有些犹豫,顿了顿说:“求夫人宽恕,那丫头是染了风寒,实在怕过了病气给他人。”
“不要紧,我就是大夫,她过来我刚好帮她看看,开点药给她吃。”白若竹说道。
“这、这怎么使得,我们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劳烦夫人,让她捂捂汗就好了。”乌丫娘急忙说道。
白若竹知道她有所隐瞒,也不好再强求,便让她下去了。
等吃好了饭,白若竹就对江奕淳说:“在船上闲着也是无聊,我去看看那小丫头出什么事了。”
江奕淳也起身,“我陪你去。”
“我去人家小姑娘房间,你跟去多不方便啊,自己去好好练功吧。”白若竹将他扔下就走了。
江奕淳摸摸鼻子,扭头看到莫北山正一脸幸灾乐祸的偷笑,他过去拍了拍莫北山的肩膀,说:“莫北山,咱们好些曰子没见了,不如切磋一下?”
“啊?”莫北山觉得自己要被收拾了,可是不等他反对,江奕淳就拎着他出了船舱,嘴里还说:“你不是最喜欢和人切磋了吗?我今天就陪你练练手。”
江奕淳和莫北山一切磋,立即吸引了不少水手和船工的围观,倒是让白若竹去找乌丫的路上方便了许多。
伙食处的人住在很下面的船舱,白若竹下了两层,兜兜转转的找了半天,才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找到了乌丫。
她扫了一眼屋里,就地扑了地铺,显然这样狭小的屋子是他们一家三口一起住的。
乌丫听到动静急忙抬头,结果看到门口站着的白若竹,不由瞪大了眼睛。
“听你娘说你染了风寒,我是大夫,就来帮你看看。”白若竹笑着走了进去。
乌丫吓的急忙往后挪了挪身子,“夫人,这里脏,你不要进来!”
白若竹发现她头一直偏着,急忙过去拉了她的胳膊问:“你脸怎么了?”
乌丫被她扯的扭过了头去,白若竹发现她脸没事才松了口气,不想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因为乌丫有事的不是脸,而是那边的耳朵!
她左边的耳垂下面一道血痕,这会肿的十分厉害。
“你耳朵怎么了?”白若竹差点没叫出来。
船上可能遇到许多危险,但怎么会伤到耳垂?
她很快就想到,拉住乌丫问:“是不是我送你的耳钉?”
她当时就是考虑过乌丫的情况,所以才没选更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