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徐徐打开,清冷的月光照了进来,江奕淳长身而立,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增添了几分朦胧和寂寥。
他锐利的眸子似乎有些失去了神采,白若竹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是受伤了。
他跳进屋里,白若竹便起身冲了过去,小声问:“你受伤了?”
江奕淳见她如此紧张,心里又甜蜜又有些苦涩,他快速的拿了夹袄披在她什么,有些埋怨的说:“都什么天气了,你不穿夹袄要染风寒的。”
白若竹一边穿上夹袄,一边盯着他说:“你别岔开话题,哪里受伤了?我都闻到血腥味了。”
他苦笑起来,“你鼻子倒是灵的很,没事,是皮外伤,缝合都不需要,我已经包扎好了。”
白若竹却干脆扣住了他的脉搏检查起来,最多确定是皮外伤,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你这几天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白若竹顺口就说了出来,等说出来后她又有些后悔了,她大学的时候有名同学找了位安|全局的男朋友,常常抱怨道:什么都好,就是不能问他去哪了,做了什么了,违反规定。
通政司也算是类似的部门吧,她这话问的也有些违反规定,不是让人家为难回答还是不回答吗?
没想到江奕淳并未露出难色,轻声说:“你还记得之前抓了的那个王氏姘头萧鹤吗?”
白若竹微微点头,那是个山匪。
“北边玄天山那处有一窝子土匪,已经自己安了营寨,自封为霸天寨,而这萧鹤当年就是被霸天寨的人掳了去的,如今在霸天寨也有些名头,是七当家。”江奕淳讲了起来。
“霸天寨的当家人叫陈霸天,也不知道是他原名还是自改的名字,只知道他幼时入过少林寺学艺,功夫倒是练的不错,就是受不了佛门清苦,跑到这西北安营拔寨,招揽了一批心腹,时不时下山作乱,算算时间,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起初他人手不够,也会下山抓人,萧鹤就是那时候被抓去的,如今他们人多了,胆子也越来越肥了,前几日突然就跑去临江村烧杀抢夺,因为时间太紧,我也没来得及跟你告辞。”
白若竹心里猛的跳了下,双手一下子抓住了江奕淳的衣襟,紧张的问:“临江村伤亡怎么样?”
江奕淳有些惊讶她的紧张程度,以为她是在紧张租种她家田地的那家人,急忙说:“租你家田地的那家人没事,他们家有地窖,一家人躲地窖里了,倒没什么事情。”
“那有户姓邓的中人家呢?”白若竹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江奕淳微微皱眉,“那我倒没特别注意,不过这次伤亡不算厉害,那邓家怎么了,你跟他们很熟吗?”
白若竹露出担忧之色,说:“邓中人的媳妇牛翠翠是小四的亲娘。”
江奕淳吃惊不小,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饿?”
白若竹便把上次去临江村重新赁地,结果找中人碰到了牛婆子,才得知了小四真正的身世的经历三言两句的讲了出来。
江奕淳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说:“如今朝廷在剿匪,小四的身份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否则……”
他顿了顿,白若竹便明白了,既然是剿匪,就是要全部消灭了,而这时候的许多政策都是满门抄斩的,即便小四他娘是无辜别山匪强|暴了,小四从小就跟山匪没关系,但上面不会放任这种隐患不管的。
“你放心,如今只有我跟我爹知道,他不会乱说,那牛婆子也不会讲出去的,就是牛翠翠自己也记不得了。”白若竹说道。
江奕淳点头,“这样最好,小四是个无辜的孩子,我让人去打听下邓中人夫妻,有消息就告诉你。”
提起这点,白若竹也不由有些心酸,心里更堵了一口气出不来,她咬着牙问:“那山匪都作乱二十年了,朝廷竟然一直放任不管,要是早些年剿匪,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多惨剧。”
“那山匪的老窝玄天山已经属于契丹国国境了,如果发兵去剿匪,势必造成两国的冲突,早些年先皇年事已高,身体又一直不好,便没有精力挑起两国的纷争。后来皇上继位根基不稳,也一直不方便有所动作。”
白若竹恍然大悟,那个陈霸天还真是会挑地方!
这剿匪就有了难度,不能派大量兵马,如果挑起两国的战端,附近百姓也得跟着受苦。而那陈霸天还偏偏学了少林功夫,想来也不是简单角色。
“这次我只带了二十个好手,连夜快马赶过去,一直打到了霸天寨,但到底小瞧了他们,那寨子不知道何人帮他们建的,不仅布满了机关,还设了玄门八卦阵,我这才着了道,被机关射出的暗箭伤了。”江奕淳指了指左边肩膀,露出了无奈之色。
白若竹心里又难受了起来,他右臂受伤那么严重,她给他进行了缝合,却知道他右臂不能使剑了,至少现在还无法恢复。他是用左手使剑的,可左肩膀又被暗箭扎了,这样受伤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检查了他的绷带,确定没问题,才看向他问道:“你就不能做些没这么危险的差事吗?”
江奕淳却笑了,笑的格外的开怀,“怎么,紧张我了?”
白若竹担心了几天了,这会儿心里憋着一股气呢,见他还嘻嘻哈哈的,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
“是啊,我是紧张了,我没你那么没心没肺,不知死活,你知道我天天担心你多难受吗?行,算我多管闲事,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过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