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敦朝窗外看去,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二婶确实好像发疯一样。
他不由想起以前,二婶跟二叔吵架的时候,也有过发疯扯头发往墙上撞的情景,撞了墙还跑大门外跟邻居哭,说是二叔打她,也不看看她一身的功夫,谁打的过她啊?
他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我会想办法另外给他们安排住处的。”
于红袖露出欣喜之色,但很快隐藏了起来。
“对了,我有个老友才到北隅城,待会介绍你们认识。我跟他是发小,咱们成亲的时候他在家乡给他妻子守坟,所以没能前来庆贺。如今他三年孝期已满,以后就在北隅城长住了,过些日子他去私塾教书,很可能今年跟我一起下考场。”谢敦说道。
“那我出去见见他吧。”于红袖无奈的摇了摇头,“瞧今天闹腾的。”
谢敦却拦住了她,说:“不急这一时,外面有些乱,你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白若竹朝窗外看了一眼,就见季子冉站在树下,好像在看树的生长情况,仿佛听不到邓氏大吵大闹一样,十分的气定神闲。
她听到谢先生这位友人能为妻子守孝三年,心里便十分的佩服,丹梁国重孝道,直系长辈去世要守孝,三年就是重孝了,可却极少有男子会为妻子守孝的,而且还是守了三年的重孝,可见他是个重情义的人。
刚巧于红袖小声问谢敦,那位友人的妻子是如何去世的,谢敦叹了口气,说:“是难产而亡,大人和孩子都没保住啊。”
谢敦明显跟季子冉感情很好,提到此事眼眶都红了。
“啊……”于红袖低呼了一声,“要是早些遇到若竹,或许他家就不会这样了。”
白若竹心想三年前她还没穿越过来呢,前身可不会医术。
三人因为季子冉的事情,都有些唏嘘,外面邓氏的叫嚷声就显得更加神经质了。
终于,邓佳音胆怯的凑了过去,柔声说:“姑母,你别生气了,或许只是误会,表嫂也不是小气的人。”
邓氏已经骂骂咧咧的把事情经过反复说了几遍了,她想冲进屋里,却一直被两名侍卫拦着,所以脾气更加暴怒了。她这会也没多少理智,更没听出来邓佳音是给她找台阶下,突然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了邓佳音的脸上。
“我这是为了谁啊?你胳膊肘往外拐,倒帮起外人说话了?”邓氏尖叫了起来,她因为生气,那一巴掌打的挺狠的,邓佳音的半边脸瞬间肿了老高。
她捂着脸痛哭了起来,“姑母,我没那个意思,家和万事兴,要是总这么吵架,你就放我回去吧。”
白若竹在屋里忍不住都想鼓掌,她当然知道邓氏不是在演苦肉计,可邓佳音却利用了这个机会,在极快的时间里做出了反应,让自己的形象更楚楚可怜,顺便也透露出自己是被邓氏强留下的,至于真假就不知道了。
那么响亮的一巴掌,季子冉想当没事人也不行了,他只好转身朝邓氏行礼,“二婶,我们又见面了。”
邓氏有些惊讶的盯着季子冉问:“怎么是你?”
季子冉笑笑没说话,很明显他不怎么喜欢邓氏,而邓氏也不喜欢他,甚至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谢敦快步走了出来,对邓氏说:“二婶和表妹回屋休息一下吧,晚点我再去看你。”
邓氏又闹了起来,大喊大叫的让人头痛,谢敦皱了皱眉头,对两名侍卫说:“表太太是急火攻心了,你们送她回房吧,刚好待会大夫来了给她看看。”
两名侍卫得令,押了邓氏离开,邓佳音却咬了咬嘴唇,一脸惭愧的说:“表哥,我代姑母向你跟表嫂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
她脸肿的老高,还在这边道歉,看起来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这时,院门处传来小孩子的咿咿呀呀的声音,白若竹不由看了过去,就见江奕淳抱着蹬蹬大步走了进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脸上戴了面具。
“咦,大人,你怎么来了?”谢先生看到江奕淳,急忙上前行礼。
江奕淳抱着孩子,虽然身上散发着冷气,却因为怀里萌萌的小蹬蹬破坏了气场,瞬间显得不那么生人勿近了。
“没什么,孩子要找他娘,我就过来看看了。”江奕淳淡淡的答道。
白若竹还没来得及跟于红袖说她和江奕淳的事情呢,于红袖看了窗外一眼,笑着说:“你赶快去吧,我瞧着是大的小的都找你呢。”
白若竹红了脸,快步走出了屋子,她发现这两天江奕淳粘人的很啊,动不动就抱着孩子出来寻她。
她一出去,就看到邓佳音在悄悄打量江奕淳,看了他又悄悄看了看季子冉,随后又悄悄看谢敦,那目光有些晦涩不明。
不过白若竹也是女人,怎么会猜不透呢?这邓佳音姑娘大概太恨嫁了,看到个男子都要观察一番,大概在比较谁更适合做她夫君吧。
白若竹过去要接过蹬蹬,江奕淳却躲了过去,说:“我帮你抱着吧,怪沉的,你还有事不能走吗?”
“红袖姐有些不舒服,我打算在这里陪她吃了午饭再走。”白若竹小声说道,她感觉到院子里众人都看着他俩,怪不好意思的。
谢敦是聪明人,听了立即说:“大人来都来了,就在寒舍用了午膳吧。”
“好,那就叨扰你们了。”江奕淳说完看了眼邓氏离开的方向,问:“不会有大吵大嚷的人来吧?我可不想被人吓到了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