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杜仲书来说,马也算不上好马,并不是他惯用的坐骑,只是着急之下从马车上卸下来的,可在后山村这种养不起马的地方,就怎么看都无比高大了。
所以从杜仲书一进村子,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八卦起来,这人是哪里来的,一看就贵气逼人啊。
他快到白家门口就减慢了速度,免得自己过于孟浪。白家院子门外,他敲门问道:“请白先生在家吗?”
他注意到有人在看热闹了,所以留了个心眼儿,没直接说要找白若竹,免得被人乱嚼舌根子。
此刻,白家的人都没闲着,不方便进屋的就去劈柴、烧水,方便进屋的给柳白霜打下手,林萍儿则把白若竹的屋子布置了一下,以便生产后更好的清理干净,因为白若竹没有地方可以挪,还是要继续在这间屋里坐月子的。
所以杜仲书问完,院子里的人竟然都没听到,他站在门外等了半天,都没人开门,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请问白义宏先生在家吗?”杜仲书再一次高声问道,这一次可真是“高声”,声音一下子大了好几倍。
白义宏听到有些吃惊,应了一声“在”,便前去开门,看到杜仲书的时候不由愣了愣。
“白先生,我是长生的朋友,他托我给白嫂子送点银子过来。”杜仲书怕白家人不让他进门,人家闺女生娃呢,确实不方便接待他一个外男,可如果他代表的是娃他爹就不一样了。
听了他这话白义宏更有些傻了,还是后面二郎发话,白义宏才把人迎了进去。
白若竹此刻已经顾不上外面的动静了,所以她根本没听到杜仲书来了。柳白霜说她快开到二指了,但却一直持续没有进展,让她尽量放松一些,不要太绷着劲,为了减缓她的疼痛,还帮她按摩了几处,只是她羊水已破,好些措施不方便实施,按摩也不敢进行的太多。
白泽浩一看到杜仲书就忍不住问:“你怎么来了?”他还揪过人家脖领子要打呢。
杜仲书有种好像被人拆穿的感觉,脸上不由烧了起来,还好他很快平静了下来,笑着说:“白大哥,又见面了。是长生托我来给你们送些银子,他病重无法回来,希望以此表达他对若竹和孩子的心意。”
白泽浩一听也傻了,那不是妹妹编出来的说法吗?这人怎么真说是长生托他送银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包括林萍儿也有点发傻,只是如今她可顾不上想别的,她只快速的看了杜仲书一眼,就继续去忙了。
最后还是白泽沛过:“小妹今日生产,家里太忙乱,怠慢了杜公子,抱歉了。”
“无妨无妨,你们去忙就是了。”杜仲书更加不好意思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是来添乱的,怎么脑子一热就来了呢?
“那天色已晚,小妹生产也不便见人,不然杜公子先回去,过几日再来做客?”二郎的眼睛十分的亮,说话间眼中有一丝光芒闪过,快的杜仲书都没有完全捕捉到,但杜仲书心里咯噔了一声,怕是这个白泽沛已经识穿他了。
他想了想说:“既然来了,我想看着小侄子出生,左右没什么事情,就是不知道妨碍你们不?另外,我家里是开药铺的,万一有什么需要,我也好提供些帮助。”
没等二郎回话,白若竹屋子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了,柳白霜从屋里走出来,脸阴沉的厉害。
“那你去准备颗老参,有备无患。”
她这话一说,院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甚至停下了手边的活。庄户人家不懂医理,但多少知道一些药材的用途,比如老参除了补身子,就是用来吊命的了。
当初白义宏在山里救了重伤昏迷的长生,为什么会花掉了那么多银子给他治病呢?就是因为买了人参吊命,否则长生早就一命呜呼了,不过那小子也是命背,最后又掉山崖下面了,也不知道死活。
需要老参吊命,那就是非常凶险的情况了,林萍儿一下子就红了眼眶,但最终她忍住没哭出来,她如果一哭,女儿就更怕更慌了。
杜仲书看向柳白霜,知道她是认真并非玩笑,点点头说:“我这就取来,马上送到。”
说完他出了白家院子,飞快的翻身上马,朝村外冲去。
白若竹听到了柳白霜要人参的话,这才注意到杜仲书来了,只是没来得及打招呼,人又走了,她心里生出感激之意,不管杜仲书是把她当朋友,还是只为了两人之间的合作赚钱,有这份心就不错了。
……
安远镇内,县衙的官差返回衙门跟大人禀报情况,有一队人今日格外的郁闷,就是被刘冬带走的几人,他们今天光盯着人家生孩子了,哪里有什么细作,这事也太乌龙了。
“对了,我们返回的时候,见杜家药铺的少东家去了白家,但很快又走了,说是去取颗老参,不晓得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有名官差不死心,提出了他的发现,如果杜仲书有问题,他也算是立功了。
李大人听了汇报摸了摸下巴,说:“看来是白贤弟的妹子要生了,明日备些礼送去后山村交给白贤弟。”后面的话是给师爷说的。
“是,大人。”师爷应道。
李大人看向身边左的十分随意的面具男,问:“大人,你怎么看?杜家那小子没问题吧?”
江奕淳冷哼了一声,所有人都以为这代表杜仲书有大问题呢,没想到江奕淳半晌开口说:“没问题,都是百姓私事。”
李大人哦了一声